第四百四十九章 捧殺(第2/3頁)

然而,大沽口還得接著打,當下濟爾哈朗對姜瓖說:“姜瓖,接下來該輪到你的兩千本部標營了,給本王繼續接著攻,不要給予明軍喘息之機!”

“對。”屯齊也附和道,“這種強度,明軍撐不了多久。”

“嗻!”姜瓖雖然心下不忿,卻只能聽命,除非他敢造反。

當下姜瓖便帶著本部兩千標兵進入到壕溝,可是這個時候壕溝裏的積水深度甚至已經超過了腰部,趟著刺骨的海水進攻不僅凍得不行,而且影響行動。

結果自然也是沒有任何懸念,勉強堅持了一個多時辰,姜瓖敗退回來。

姜瓖可能是從剛才的王輔臣身上獲得靈感,回來的時候也是被親兵擡回來的,身上也是血跡斑斑,跟濟爾哈朗說話時就剩一口氣,隨時都有可能咽氣。

濟爾哈朗見此便也不忍苛責,又命令姜瑄營繼續發起進攻。

在姜瑄營之後又是楊振威營,楊振威營後又是另外一個營。

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天色逐漸的暗下來,明軍銃台仍舊是巋然不動。

反倒是大同鎮綠營的五個營,猛攻了一天,傷亡了足足三千多綠營兵,其中只是王輔臣的標營就傷亡了將近千人,極慘。

……

“鄭親王,你還有何話說?”

多爾袞冷冷的盯著濟爾哈朗。

“我不服!”濟爾哈朗忿然道。

“早上到現在才不過半天時間。”

“到明早的昧爽時分才能算一天。”

代善也道:“半天時間屬實太急了。”

“禮親王,軍中無戲言。”多爾袞森然喝道,“朕說了傍晚之前便是傍晚之前,如今你鄭親王吃了敗仗,那麽按照老汗的規矩就必須受罰!”

“為免你們說朕處事不公,此間就不問別人。”

說此一頓,又扭頭問屯齊:“屯齊,依老汗定的規矩,鄭親王攻大沽口無果,反而折損如此多的人馬,該當如何處置?”

“這……”屯齊為難的說,“奴才不敢妄言主子罪責。”

“說!”多爾袞冷然道,“你若不說,便與鄭親王同罪!”

屯齊聞此便一咬牙說道:“若按老汗定的規矩,鄭親王此敗可謂是一場慘敗,理當禠奪王爵貶為庶人,並革除旗籍。”

“濟爾哈朗,你聽見了嗎?”多爾袞森然說道。

“多爾袞,你這是公報仇私!”濟爾哈朗聞言急道,“你處事不公,前年多鐸攻徐州吃的敗仗比我還多還慘,為何只是降爵一級?”

“那是因為豫郡王知恥而後勇。”多爾袞冷然說道,“在回師途中平定了山東,並替大清奪得許多人口財貨,功過相抵才勉強保住了郡王爵位。”

“濟爾哈朗,朕也不是沒有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

“很可惜的是,你非但沒能抓住機會,反而吃了一個更大的敗仗。”

說到這裏一頓,又道:“由是兩罪並罰,著禠奪濟爾哈朗親王爵位並革除旗籍,發往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當即便有兩個巴牙喇兵沖進來,剝了濟爾哈朗頂戴花翎旗袍馬褂。

“多爾袞,你處事不公!”濟爾哈朗嘶聲怒吼道,“你是公報仇私!禮親王,英親王還有諸位郡王貝勒貝子,你們就不替本王說幾句公道話嗎?”

“多爾袞今日敢如此對待本王,他日就敢如此對待你們。”

“多爾袞狼子野心,我們若是不能阻止他,早晚有一天他會篡位!”

說到這,濟爾哈朗又轉向順治:“福臨!福臨!你難道就看不出嗎?多爾袞早晚有一天會篡奪皇位,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帶走!”多爾袞冷酷的一揮手。

兩個巴牙喇當即拖著濟爾哈朗出帳而去。

不片刻,濟爾哈朗的嘶吼聲就再聽不見。

阿濟格、代善等八旗貴族個個噤若寒蟬。

不過屯齊、艾席禮等鑲藍旗武將卻是神情悲憤。

八旗制度從創立的那天起,互相之間的隔閡就已經產生且難以消除。

老奴活著的時候,還可以憑借個人威望彌合八旗之間的隔閡,可是老奴一死,就再沒有人能彌合八旗之間的巨大隔閡。

黃台吉剛繼承汗位的時候,靠的是四大貝勒共同議政這張牌。

此後黃台吉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將莽古爾泰以及阿敏幹掉,代善因為主動退讓才得以留下一條老命,但即便是這樣,黃台吉也沒有能力吞並其他各旗,而是只能通過換旗來削弱兩白旗鑲藍旗,因為兩白旗還有鑲藍旗的武將非常的敵視黃台吉。

黃台吉暴斃之後,八旗之間的矛盾再度暴發,險些發生內訌。

最後還是多爾袞勾結布木布泰將福臨推上位,才得以避免內訌。

此後多爾袞各種騷操作,也沒能實質性的削弱兩白旗以外的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