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異】!(第2/3頁)

隨即王遠的目光也落到了腳下的祭台上,臉色頓時一變。

“這是……”

他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天,祭台上有什麽東西自然一清二楚。

除了祭祀的香燭、果品、豬頭之外,就只剩下兩本書冊。

第一本是大炎所有儒生必讀的《春秋公羊解詁》,第二本則是一本兵書《武經三十六書·卷八》。

這是敬告祖先,王氏家族這兩百年來一直以文、武傳家。

年年都是如此,並不值得奇怪。

但這個時候。

似乎是感受到了【詭異】身上的氣息,那本《春秋公羊解詁》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緩緩蠕動著化作了另外一番模樣。

原本的紙質悄然變作焦黃色的皮革,似乎帶著沒有處理幹凈的經絡血管,讓人不由產生十分不好的聯想。

“春秋公羊解詁”的字樣也漸漸變成了好像用鮮血寫成的紅黑色……“屍賬經”!

根本不需要翻開,僅僅盯著看上一眼,王遠的腦海中似乎就產生了重重幻象。

一股子濃郁的屍臭味,似乎順著眼睛直接鉆進腦髓裏。

耳邊有木魚聲、淒厲的哭嚎、瘋子的囈語,共同組成了一篇顛三倒四的經文:

“肪脹屍王,下攝百六;訪老目四,齒綠舌蒼;風飲身橫,鬼食魔吞……”

“是生死者,一氣聚散爾。不生不死,而人橫計曰生死。

有死立者,有死坐者,有死臥者,有死病者,有死藥者;有新死相、肪脹相、血塗相……等死,無甲乙之殊……”

看到這本仿佛是用人皮抄錄成的《屍賬經》,一道驚雷在王遠的大腦中轟然炸開。

“怪不得啊,拿一件記載了詭異知識的邪門【詭物】當誘餌,夠狠!夠絕!”

之所以會遭遇【詭異】,顯然不是王遠自己真的這麽倒黴。

而是暗中策劃著這一切的王雲虎他們,根本沒有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運氣上。

一旦定計就果斷出手,在已經站到懸崖邊上的王遠身後狠狠推上一把。

本就有些危險的“屍祭儀式”再加上這本《屍賬經》,已經不再是招陰,而是在直接招詭!

更重要的是,守陵王氏文、武傳家,根本沒有術法傳承,王雲虎八成還勾結了外人,這是術士的手段!

王遠眸光閃爍。

不由萬分懷疑,如果只是為了這區區一千畝田地,搞這種連貴人都能害死的【巫蠱邪術】,就真的不怕被抄家滅族嗎?

拿這等手段對付一個“傻子”,跟大炮打蚊子有什麽區別?

可是不等他繼續深思。

梆——!梆!梆!

遠處忽然傳來一慢兩快的梆子聲。

“天地人和,至福恒昌,夜半,子時!”

三聲更夫的唱詞剛落。

一股子河水中泡著無數爛魚的腥臭味,猛地在王遠鼻端炸開。

【詭異】殺人的通用條件之一。

——陰陽大會,水火交泰;夜半子時,野詭殺人!

只見那個原本死死盯著《屍賬經》一動不動的【詭異】,豁然擡頭。

淩亂的黑發向兩側分開,露出一張半邊皮肉腐爛膨脹,半邊長滿魚鱗的恐怖面孔。

就好像已經在水底浸泡了無數年的屍體,又像是化形出了岔子的魚妖。

她瞪著兩只死魚一樣的眼睛,對王遠陰惻惻地問道:

“小哥,你看我是像人呢,還是像魚呢?”

細小如針尖的瞳孔裏似乎隱含期待。

與此同時,王遠也發現自己的腦袋重新恢復了控制。

但沒有急著開口回答,咬緊牙關,死死盯著那張恐怖至極的詭臉。

他知道,這些全都是【詭異】的套路。

如果自己回答像魚,對方必然惱羞成怒,直接用強。

但如果自己回答像人,也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參照歷年來的其他事件卷宗,八成會被【詭異】借著這句應承,抽幹一身氣運福緣,用不了幾天就死得可笑至極。

貌似無論怎麽回答都是個死,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在王遠心思電轉的時候,那女詭再次開口:

“小哥,你看我是像人呢,還是像魚呢?”

雖然語氣和先前沒有任何不同,但祠堂中的溫度卻再次下降了幾分。

王遠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回答,對方可能就要直接動手了。

但他更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膽怯,膽氣一散,氣血就弱,立刻就會被對方趁虛而入。

於是他滿臉正色,在【詭異】期待的眼神中,口中大喝一聲:

“你像人還是像魚?

我看你就像是個……身高148三無雙馬尾,打一拳都要哭很久的嚶嚶怪——!!!”

話音落下,那女詭就像是真的被狠狠打了一拳般不由自主後退一步,身形竟也憑空矮了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