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4/4頁)

余風笑了:“好。”

文師傅的木屋裏擺滿了各種精美的工藝品,墻上也掛著各式各樣的畫作。

“一大早就有客人啊?”有人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見謝安嶼,對方腳步一頓。

“安嶼?”文延有點驚訝。

“延哥。”

文延是文師傅的孫子,大學畢業三年了,他跟郭田陽一樣,是霜葉渚為數不多的考到島外重點大學的人。他一畢業就回了霜葉渚,跟他爺爺一起守候著這間木屋。

“文延,去泡點茶。”文師傅吩咐道。

謝安嶼說:“不用了師父,我們一會兒就回去了。”

“你就是來看看我老頭子還活不活著呢,是吧?”

謝安嶼笑了下:“怎麽可能。”

余風一個外人在這待著挺尷尬的,他不想打擾謝安嶼跟他們敘舊,便道:“你們聊,我去外面拍照。”

文師傅笑呵呵道:“你想要拍後院也好拍的,我種了好些花,很漂亮的。”

文延下樓問謝安嶼:“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回來。”

“你走怎麽一聲不吭的。”

謝安嶼做什麽事都一聲不吭,他就是這樣,所以即使文延當了他一年的師兄,對他的事還是知之甚少。老頭子又對他家的事閉口不談,謝安嶼的很多事情文延都是從別人那聽說的。

比如他家房子被拆了,比如他一點拆遷款都沒拿到,比如他離開了霜葉渚。這些事情延統統都是在謝安嶼走了之後文延才知道的。

“文延,你去院子裏摘個西瓜,挑個大的。”

文延支使謝安嶼:“你,跟我去後院摘瓜。”

“你自個兒去。”文師傅皺了皺眉,“小嶼是客。”

“客什麽客,都自家人。”文延攬住謝安嶼的脖子,“走。”

文延朝瓜田裏望了望,攏共也沒幾個瓜,都是他爺爺自己種的。文延從墻上拿了把鐮刀,他穿了條大褲衩,上身是一件寬大的白色背心,腳底踩著一雙人字拖。

文延往瓜田一跨:“你就別進去了,別把鞋給踩臟了,前兩天剛下過雨,泥還是松的。”

“跟你一起來的是誰啊?”文延問謝安嶼。

“朋友。”

文延蹲在田裏挑瓜:“城裏認識的?”

“嗯。”

“難怪。”文延挑中一個瓜,鐮刀往瓜藤上一割,“看氣質就不像是咱這兒的人。”

他轉念一想不對,回過頭來看了謝安嶼一眼:“他看著比你大不少啊。”

謝安嶼抿了抿嘴:“也沒大多少。”

“沒大多少是多少?你別給人騙了,你怎麽認識他的?”

謝安嶼從小住在島上,在島外人生地不熟的,能怎麽結識這種“大人”朋友,別是遇到了什麽心懷不軌的人,那種騙小孩賣血賣腎幹違法行當的。

這話給老頭子聽到八成又要吹胡子瞪眼了,文延他爺向來信奉:人生在世,管好自己,他人之事,莫要打聽。

“他不是騙子,他幫過我很多次。”

想來也是,謝安嶼只是年紀小,又不是沒長腦子,他雙親早早過世,性格自然比一般小孩要成熟穩重,哪那麽容易就給騙了。

更何況那人看起來挺有範兒的,騙子哪有這種氣質。

文延抱著西瓜走過來,把鐮刀掛回了墻上。

“看來你在北城過得挺踏實。”文延把瓜擱在門口的木椅上,“談朋友了嗎?”

文延別的不打聽,這個還是挺好奇的。畢竟謝安嶼走了之後,隔三差五有小姑娘來這裏打聽他,要不是這些小丫頭,他還不知道謝安嶼去了外地。

而且謝安嶼現在還會捯飭自己了,穿得多潮啊。從不講究打扮的男生某天突然變潮,要麽是談對象了,要麽是在談對象的路上。

謝安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麽……朋友?”

文延笑了:“那還能是什麽朋友,能麽麽噠的朋友。”

謝安嶼腦海裏瞬間閃過余風的嘴唇,表情呆住許久。

文延挑眉:“安嶼,你是談朋友了吧?”

謝安嶼沒回答,文延當他默認,樂道:“以前有那麽多小丫頭追到這裏看你,也沒見你有什麽反應,去了趟城裏就下凡了,什麽時髦洋氣城裏人入了你的眼啊……”

謝安嶼移開視線,把頭偏向一邊。

不遠處院門口,柵欄後面,洋氣時髦城裏人此刻正拿著相機看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