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為什麽重要?

余風沒問。

還能為什麽, 謝安嶼都想給他養老了。說正常點,謝安嶼是對他心懷感激, 說離譜點, 謝安嶼就是拿他當個敬重的長輩,會說這種話一點都不奇怪。

余風就是覺得好笑,想來自己還不及而立之年, 年紀輕輕倒成了別人的預備贍養對象了。

真的只是覺得好笑嗎?

余風不知道。

他強迫自己這麽覺得,自然而然也就這麽覺得了。

謝安嶼今天打算在家做晚飯, 兩個人中午吃自助都吃得有點撐,余風讓謝安嶼從簡,謝安嶼就做了兩碗西紅柿雞蛋打鹵面。

正吃著, 余風的手機在桌上震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心頭不由得一跳。

是他媽打來的, 他媽很少會給他打電話。

“喂, 小風吧?”

手機裏傳來的不是余風他媽的聲音,余風頓了片刻,聽到電話那頭的人繼續說:“我是陳姨,你媽手骨折了,現在在醫院呢。”

陳姨是余風以前的鄰居阿姨, 余風他媽現在住在老小區那邊,陳姨也還在那住著。

“陳姨。”余風喊了聲,眉心微蹙, “怎麽回事?”

“你過來了再說吧,我們在三院, 路上不著急啊, 你媽傷得不重, 現在在打石膏呢。”

“嗯我馬上過來。”余風放下筷子,起身對謝安嶼說,“我有事出去一趟。”

謝安嶼點點頭。

碗裏的打鹵面還剩了一半,那是謝安嶼辛辛苦苦做的,余風不想糟蹋,他本打算回來再吃,想了想,估摸著今天不一定能回得來,就走回餐桌前,端起那碗面飛速吃完了。

謝安嶼有點吃驚地看著他。

余風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說:“我走了。”

余風趕到了醫院,他媽還在石膏室打石膏,他一來他媽就看了陳姨一眼,語氣埋怨:“我剛剛怎麽跟你說的。”

“哎呀,你都傷成這樣了,哪有不告訴孩子的理兒。”

余風問他媽:“怎麽弄的?”

王敏英沒說話,余風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氣。

陳姨見狀把余風拉了出去,到門外才小聲說:“跟人吵架弄的。”

余風皺了皺眉:“陳姨,她跟誰吵架了?”

“你媽剛剛跟我、還有小區幾個老姊妹打麻將,有個人老輸,輸急眼了嘴裏一直嘰裏咕嚕的,你也知道你媽那個脾氣,她就嗆了人家一句。不過這事也不能都賴你媽,那人確實是煩,我聽得都一肚子火,叨叨起來沒個完,你媽又喝了點酒……”

陳姨繼續說:“她嗆人家人家不得跟她急嘛,指著鼻子就說你媽脾氣壞,不招人待見,所以老公也跑了,兒子也老不出現。”

余風皺著眉,陳姨看了看他,說:“你媽倒也沒怎麽,就是那張嘴頂十張嘴,要麽不說話,要說句句把人往死裏氣。然後就鬧起來了唄,鬧得把你媽撞櫃子上,櫃子頂上的東西掉下來砸她身上了,得虧她用手擋了一下,不然砸的就是腦袋了!”

“報警沒有?”余風問。

“報了,警察剛才來過了,已經走了。”

“這麽快就走了?”

“你媽沒追究對方的責任,簽了調解書賠了醫藥費這事兒就完了!完了人警察不就走了麽!”陳姨嘆了口氣,“都一個小區的,你媽肯定也不想把事鬧得那麽難看。我讓你媽給你打電話她不肯,還叮囑我不要找你過來,我偷拿了她的手機才給你打的電話,我心想這事兒哪能瞞著你啊。”

陳姨是他們的老鄰居了,余風和他媽關系不好的事她一直都知道。她也知道余風很少來看他媽這事兒怪不著余風,是王敏英不待見這個兒子。余風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他這個兒子已經當得夠稱職了。

余風走進病房問醫生:“大夫,我媽的傷怎麽樣?”

“沒啥大事兒,傷筋動骨一百天,回家好好養著吧,每周過來檢查一次,不要做劇烈運動,時候到了就能拆板子了。”

余風把他媽和陳姨送回了家,陳姨就住在對門,關門前叮囑道:“好好養傷,別喝酒了!”

“晚飯吃了嗎?”進屋後,余風問他媽。

“吃了。”

“胳膊疼不疼?”

“你回吧。”王敏英說著往臥室走,輕輕帶上門。

余風去廚房泡了一杯蜂蜜水,他敲了一下臥室的門,王敏英把門打開,眉頭輕皺:“不是讓你早點回嗎。”

“蜂蜜水喝了,解解酒。”

“我又沒喝多少。”

余風走進屋裏,把蜂蜜水放床頭櫃上:“已經泡了,喝不喝隨你。晚上睡覺當心點,別壓著胳膊。”

王敏英手傷了日常活動肯定不方便,余風一個大男人留在這照顧她的日常起居也不太合適,做飯燒菜倒是沒問題,洗澡換衣服什麽就不太行了。

“今天我先在這留一晚,明天給你找個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