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合一)(第3/9頁)

全身乏力不說,還喉嚨痛,眼睛痛,鼻塞流涕一應俱全,經驗告訴她,她感冒了,應該熱感冒。

她賴在床上,想靠自己的免疫力扛過去,可是沒過多久,她開始覺得頭暈惡心,還有點發冷,睡夢中像是掉進了冰窖,下意識地蜷縮進被子裏。

但是又覺得很渴,遂猛地驚醒,擡手一摸腦門,才發現自己這是發了熱。

她掙紮著起來,沖了包感冒顆粒,喝完後又滾回床上睡了。

喻即安今天下夜班,因為是周末,所以交班很簡單,交完班查完房就能走。

但要走的時候,在護士站碰到患者家屬,就是上周要過床時突然想解大便那個患者的家屬。

他坐在椅子上捂著臉,肩膀輕微抖動著,喻即安看了眼,還是走了過去。

他拍拍對方肩膀,溫聲問是不是沒休息好,對方抹把臉擡起頭,喻即安才發現他是在哭。

興許是壓抑得久了想要找人傾訴,喻即安才問了一句,他就竹筒倒豆子地說了起來。

他說妻子生病以前不是這樣的,性格溫和,通情達理,從來沒有和自己紅過臉,可是生病以後,她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壞,早上僅僅是因為粥燙了點,她就給了他一耳光。

他哽咽地問喻即安:“醫生,她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她病了,她很害怕,很恐慌,所以性情發生了變化。”喻即安半是解釋,半是安慰,“有一個說法是,病人這樣做,是為了不留念想,她覺得自己對你壞一點,你以後就會走出來得更快一點,用這種折磨你的方式,讓你割舍。”

喻即安說起自己老師以前的一個患者,在知道自己進入癌症晚期後,擔心妻子未來的生活,於是事無巨細地安排好今後的一切,愈發體貼妻子,後來他走了,妻子更加痛苦,這種痛苦一直持續了十幾年,每年他走的那天,她都要給馮教授打電話,因為馮教授是她唯一能聽得懂她傾訴的對象。

“這兩種做法都沒有錯。”喻即安說,“作為家屬,能做的是理解他們,珍惜最後能在一起的時間。”

勸好病人家屬,喻即安又回辦公室處理了一些工作,看時間到十一點了,就下班回去。

回到小區停車場,他習慣性地往梁滿的車位看了一眼,發現這幾天一直空著的車位上已經停有車。

梁滿回來了。

他心裏忍不住高興,掏出手機給梁滿發信息,問她什麽時候回來的,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但卻遲遲沒有回應,一直到他回到家過了好一會兒,手機都還是靜悄悄的。

可能是沒看到?總不能……懶覺睡到現在吧?

喻即安沒有睡過這樣的懶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麽能睡嗎?都中午了,肚皮不會唱空城計嗎?

他索性撥通梁滿的電話,倒是很快就接通了,可是剛接通,就聽到她氣若遊絲又鼻音濃重的聲音:“……什麽事?”

喻即安一愣,忙問:“你怎麽了?怎麽聲音這個樣子,感冒了麽?”

“我、我沒事……就是中暑感冒而已……”

梁滿想清清嗓子,卻不防被唾沫嗆了一下,拼命咳嗽起來。

那聲音聽著跟破風箱似的,喻即安心裏猛地一揪,這人這次是真的病了,不像上次是他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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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即安先是問梁滿現在感覺怎麽樣,她累得很,說話斷斷續續的,聲音也低,聽起來就讓人揪心。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那……我想過去看看你,方便嗎?”

“什麽……方不方便?”梁滿腦子有點打結,聞言懵了一下。

喻即安就直說了:“密碼多少?”

“什麽密碼?”梁滿迷迷瞪瞪,上一句還問什麽密碼,下一句就說出了門鎖密碼。

喻即安聽著她的聲音,覺得她迷迷糊糊的,便很有些擔心,這樣很容易上當受騙啊,警惕性不夠強,唉。

不過她要是足夠警惕,也不會告訴他門鎖密碼了。

他一邊想,一出門,走到對面那扇門前,深吸口氣,按下了密碼。

這是他第一次踏足梁滿的住處。

他知道同在一層,兩套房的戶型應該是一樣的,但想也知道,裝修肯定不同,作為設計師本人的住處,肯定更能體現設計師本人的風格和喜好。

進去以後他就發現,比起他那邊客廳的木地板和地台,梁滿這邊是通鋪的啞光瓷磚,一路鋪到陽台,花架上綠植生意盎然,長勢很好。

其余則盡量簡單,花架旁邊的搖椅上隨意扔著本書,可以想象得到,她平時定是喜歡在這裏坐著看書或者發呆的。

客廳的光線非常好,綠植在陽光中舒展著枝葉,一切看上去簡單又舒適。

喻即安認出來,這個角落就是她的微信頭像。

同樣三室兩廳的戶型,房間的方向和他那邊差不多,主臥胡桃木色的門上,還掛著一個小木牌,上面用卡通字體寫著“今天夢裏必發財”,後面跟著個招財貓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