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合一)(第4/6頁)

他們散步的時間很有規律,基本上是散三停一,停的那天是喻即安值班的日子。

散步的時候,他們會漫無邊際地聊天,聊自己過去經歷過的事,聊工作,聊愛好,聊對某件事的看法。

喻即安就是這個時候知道,原來她的媽媽並不是親生的媽媽,“但我看你朋友圈,能感覺到你們相處得很好。”

“原因很多,第一,她真的是個好人,她疼愛自己女兒,也真心覺得我沒了媽媽是個可憐的小孩,同時愛屋及烏,所以也對我很好。”

梁滿看了眼頭頂的路燈,解釋道:“第二,我爸做得很好,沒有變成後爸,我依舊覺得他很愛我,並且他讓我感覺到了現在是多一個人愛我,而不是他被人搶走。”

“第三,梁臻臻是個很心軟,脾氣很好的小朋友,不記恨我小時候欺負過她,我幫她打架她就跟我和好了,感人,她真的,我哭死。”

說完哈哈大笑,相當得意。

她是生活在充滿愛意的家庭裏,才養成這種陽光般明媚熱烈的性格。

喻即安按捺下心裏的羨慕,好奇地問道:“為什麽你妹妹的名字是疊字,你的不是?”

“這個啊,簡單。”梁滿的手指在半空寫寫畫畫,“她原來姓陳,耳東陳,叫珍珍,珍珠的珍,後來改名換姓,叫梁臻,漸臻佳境的臻,梁臻臻是我喜歡這麽叫她啦。”

這種叫法,有種親人之間熟稔的親昵。

喻即安從她的話裏,能感覺到這個重組家庭在一開始充滿了摩擦和別扭,好在大人們擁有足夠的耐心和愛,才把這個半路家庭糅合到一起。

他好奇地問起梁滿為妹妹打架的原因,梁滿說,是因為偶然聽到有他們班的男同學想欺負她,所以抱著“我家的人我欺負可以你們不可以”的想法,直接約戰。

梁滿嘀嘀咕咕地說:“後來被罰得好慘,先是在辦公室罰站,然後是在講台上蹲著寫檢討,老丟臉了。”

她說完還捂捂臉,仿佛對過去了很多年的事還感到羞愧難當。

喻即安看著她的模樣,覺得很有意思,甚至冒出一個念頭,要是他們那個時候就認識該多好。

可是這個念頭一出現,他就反應過來,暗暗笑自己癡心妄想,怎麽可能呢,他們差著四歲,梁滿上到二年級他就小學畢業了。

喻即安話少,梁滿想知道他的事,只好自己來問。

先是問他平時都喜歡做什麽,喻即安想了想,猶豫道:“看文獻和寫論文,算不算?”

梁滿聽了一臉震驚,大為不解地扭頭看向他:“……你認真的?”

她試圖在他臉上找到開玩笑的證明,但沒有成功,因為……

他真的好認真啊!他說的是真的!他還點頭!

“我說你別太荒謬,這算什麽愛好,這明明是在內卷!”梁滿痛斥,“你這樣走出去是要挨打的!”

喻即安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笑,憋了一會兒,才想到另一個:“我也去健身房的。”

這麽一說,梁滿就想起去遊泳時,見到他的腹肌,不是健美先生那樣一塊塊隆起像石頭一樣,而是整整齊齊,輪廓分明,看起來非常協調,嗯,人魚線很漂亮,倒三角很有型,呲溜。

她滿意地點點頭:“這是個不錯的習慣,身體好比什麽都強。”

喻即安也點頭,一本正經:“才能有足夠的精神和體力值夜班,有時候一直到後半夜都還在搶救,或者要做介入手術,介入室的鉛衣快二十斤重。”

梁滿:“……”我錯了,您沒有愛好和業余生活,合該這輩子為醫學事業奮鬥終身!

難怪這人書房的裝飾是一具人體模型,果然愛得深沉。

喻即安的業余生活非常蒼白無趣,但梁滿不信邪,拐彎抹角地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麽開心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猶豫許久,才反問:“有了你這個飯搭子,算不算?”

算,必須算!

但同時,梁滿也在這個問題上死了心,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學習,已經這麽無趣,她再問就不禮貌了。

於是話題順勢轉移,去聊一些有的沒的。

散步中途,總要停下來歇歇腳,路過的糖水鋪就成了最好的去處。

容城人對糖水的熱愛是刻進骨子裏的,夏季高溫炎熱,夜晚的風都裹挾著黏膩的濕熱之氣,這時來上一碗冰冰涼的糖水就再合適不過。

要喝冰鎮的水牛奶,單喝奶或者吃雙皮奶都不錯,但梁滿最喜歡的,是水牛奶裏還浸著滿滿的芋圓桃膠仙草西米,吃起來既有醇厚的奶香,又很有嚼頭,口感極其豐富。

喻即安的口味則極為傳統,雞蛋腐竹、海帶綠豆、綠豆馬蹄爽……一天換一個口味。

吃完了再慢吞吞地散著步往回走,路上沒什麽人,他們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走著,竟然也不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