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2/3頁)

他們逐漸發現對方身上有些地方是自己不喜歡的,比如程彥去年因為壓力大學會了抽煙,梁滿不喜歡煙味,跟他說戒煙,他總是敷衍應好,沒有一點行動,這種態度又是梁滿不喜歡的。

程彥對梁滿也有意見,她健談愛交際,總是能跟陌生人快速熟絡起來,程彥覺得她這樣很不好,說不定會惹人討。

梁家是做生意的,梁元和譚女士都多少信點風水,加上她的外公外婆常去上香,梁滿受他們影響,閑暇時也願意去拜拜神,還樂意去算命,她倒也不全信人家說的,就是覺得跟算命佬嘮嗑有意思。

程彥就最不慣看她這樣,說她是搞封建迷信,是思想有問題,裝神弄鬼就像八婆一樣,雲雲。

梁滿不明白,她又不要他陪自己去做這些事,憑什麽就不可以:“個人興趣愛好都不行?”

程彥便覺得她應該培養更好的興趣愛好,比如畫畫之類的,“而不是跟那些阿婆大嬸那樣,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到後來,他甚至覺得梁滿把裝修好的房子再賣出去純屬多此一舉:“人家買了還會重新裝修,根本不會管你用了多少心血,你用的材料再好,設計再有巧思又怎麽樣?何必吃力不討好。”

梁滿解釋說:“但也總有人會留下的不是嗎,他們也喜歡我的設計,我就覺得很開心。況且我本來也不是專門倒賣房子的。”

她覺得挺奇怪,在一起之前,他也知道自己的興趣愛好,為什麽從來沒有表示過反對?

程彥的解釋是:“因為以前只是普通朋友,我當然不用管普通朋友喜歡什麽,可是現在我們是戀人,我們以後會結婚,我希望你能以家庭為重,能以身作則當一個好媽媽。”

梁滿覺得無大語,認真地問他:“你一年賺的錢有我一套房子多嗎?”

程彥頓時噎住,她見他說不出話了,就繼續問道:“你想要我怎麽以家庭為重?”

程彥看著她,目光似乎很失望,梁滿也就沒繼續說什麽,也沒有多放心上。

她覺得倆人在一起就是這樣的,會吵鬧,要磨合,以後就好了,就像她已經放棄勸他戒煙那樣,他也會慢慢完全接受她的全部。

年後設計院在雲市有個項目,是雲市一個什麽藝術中心,請了容城設計院做設計方案和施工,程彥作為工程監理去了雲市。

十天前他回過容城一趟,梁滿和他吃了頓晚飯,吃完飯,梁滿給他一個護身符,他不要,倆人為這又起了爭執,最後不歡而散。

梁滿沒有跟林鈺和莫先念她們說過這些不愉快的事,她一向都獨自消化情緒,於是也就沒有告訴過她們,她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對程彥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心動。

沒有了濾鏡之後,程彥在她看來不過是個普通人。

臉還帥麽?帥的,青年才俊,年輕有為的那種帥。

但梁滿知道自己在面對那張臉時,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悸動。

這種不好不壞的感覺實在不怎麽樣,於是當譚女士問她:“阿滿,你和小程有沒有什麽打算?”

她放下手裏的茶杯,臉上神色變得猶豫:“沒吧……他、最近工作挺忙的,再說吧,不著急。”

譚女士說:“今年不結,就要到後年了,明年寡婦年,沒什麽好日子,又不吉利。”

梁滿松了口氣,嗯嗯兩聲,心裏吐槽說要是這個理由讓程彥聽到,他又要嗤之以鼻痛斥她搞封建迷信了。

她低頭吃蝦餃,找了個話題,問譚女士最近生意怎麽樣,把話題從她和程彥的事上引開。

說了幾句,話題卻又轉回了她這裏,梁元好奇地問她:“今天是誰找你買房啊?”

“喏,隔壁一附院一位醫生要買婚房。”梁滿解釋道,“聽葉明說,他爸是腫瘤醫院的喻副院長,經人介紹找的葉明,葉明又把他介紹給我了。”

原來是這樣,梁元和譚女士恍然大悟,說道:“要是可以,這關系得維持下來,人不可能一輩子不去醫院的。”

他們是生意人,最知道人脈有多重要。

梁滿說了聲知道,又喝了杯茶。

被他們一家三口提起的喻即安,此刻正親自給自己的恩師馮蕊蘭教授抽血。

他彎著腰,認真地用碘伏棉球給馮教授的皮膚消毒,然後迅速地將采血針插進皮膚,紅色的血液從靜脈流出,經過透明的塑料膠管,流入采血管裏。

馮教授看著專心致志的側臉,笑眯眯地說:“即安,你還記不記得,你上次親自給病人采血是什麽時候?”

喻即安想了想,說:“三年前,有個肝癌的病人,有精神疾病,總以為有人要害他,不肯讓護士近身,是我給他抽的血。”

“都那麽久了,你采血的手法還那麽穩,不錯。”馮教授誇了他一句,又開玩笑,“要是以後你幹不了醫生了,還可以去當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