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從返回派出所再到帶人追過來,章渝州腳底就差踩風火輪了。

結果你猜怎麽著?現場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郝,郝隊,咋……咋回事啊?”一愣頭青懵著臉,說話都結巴了。

他一會看看郝建設,一會看旁邊緊緊擠著害怕得渾身發抖的幾個女同志,目光最後落在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孕婦身上,呆了。

“郝隊,你別告訴咱這大肚婆就是我們今天要抓的人啊?”

不是他質疑隊長的能力,就是犯人太讓人意外了。

來的路上,郝隊的發小已經將大致情況同他們說了,大夥兒知道這次出警是來抓人販子的,可挺著這麽大個肚子當拐子的,還真是頭一回遇到。

誰不說一句稀奇?!

郝建設一抹額前短發,臉上掛著同款的茫然:“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少問話,多辦事。”

“小李,你跟小張先把他們帶回所裏,給那幾位女同志做好筆錄。”

這事玄乎得很,郝建設其實也摸不著頭腦,不過打擊罪犯的使命感高於一切,立馬安排接下來的任務,“大富、馬寶,你倆留下繼續監視,一旦有人進屋立刻抓捕!”

“收到,郝隊!”

郝建設是個雷厲風行責任心強的人,他手下的人□□練了這麽久,多少也隨他的作風。

辦起案子幹凈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這不,一個個雖說好奇,但還是下意識執行任務了。

“章魚你先回招待所,等老子把他們一網打盡,再請你大搓一頓給你接風洗塵。”

郝建設跟章渝州是同一個部隊大院出來的,兩人自小一塊玩,感情很不錯。

章渝州對當兵不感興趣,更喜歡搞科研,哥倆已經好幾年沒見面了。

不過他在科研方面確實很有天賦,年紀輕輕就進了某保密單位。這次來玉帶鎮不是特地看望郝建設來了,而是未來幾年他都要這邊工作。

上個月上面下達了新任務,要求沿海部分廠子轉移到內陸偏遠山區,尤其是大城市的重工類必須搬走,廠子搬走也意外著工人,研究員都得跟著走。

章渝州和他的老師、以及幾個師兄都在調任名單上。

其他人都攜家帶口,出行事多,尚在林城沒有出發。就他孤家寡人,索性提前到玉帶鎮見老朋友,沒想到人剛下火車,飯還沒吃進嘴就撞上拐賣現場。

這會兒看郝建設諱莫如深的樣子,他反而好奇心起不想走了。

“招待所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回去蒙頭大睡沒什麽意思,你要是不介意我圍觀你們抓人,我就陪你們等著。”

郝建設稍微一琢磨:“成啊,蹲多久可不是我說了算啊。”

章渝州要真是個文弱書生,郝建設肯定不讓他留下涉險。

可這丫不是啊,別看看著斯斯文文死讀書一副古板樣子,真打起架來整個大院能打過他的就沒幾個,若只有身手好還不算什麽,人心眼還多得跟蜂窩煤似的。

當初選擇走科研路子,大院裏的長輩個個意外得不行,沒少唉聲嘆氣,就覺得當個普普通通的研究員浪費了他那顆七巧玲瓏心。

偏當事人怡然自得,在林城一呆就是幾年,忙起來幾過家門而不入,章姨氣得唷!

這次調來玉帶鎮還不知道他跟家裏通過氣沒呢。想到這兒,郝建設擡起下巴,隨口一問:“你來玉帶,跟章姨和王伯伯說了嗎?”

“當然。”章渝州提醒他:“喂喂喂,注意力集中點,我的事可沒抓人重要。”

郝建設沒好氣瞥他一眼:“用你教我做事?好好看著,哥咋抓人的。”

大富和兩人藏在左右側屋子的圍墻處,郝建設和章渝州則盯著正大門。所有人繃緊神經,密切監視著周圍的一切。皇天不負苦心人,在蹲了四個小時後,一個提著桶的中年男人熟門熟路摸到圍墻小洞處的鑰匙,打開門,徑自走了進去。

郝建設比劃了個“行動”的動作,大富、馬寶點頭,同時翻越左右圍墻。

很快就將困在地窖裏的男人制服。

中年男人叫付愛國,黃文秀的小叔子,一個徹頭徹尾的膿包慫貨。沒等郝建設刑訊就把自家幹的那些喪天害理的事都交代了一遍。

交代時哭得涕淚橫流,悔不當初,舉著手銬連扇了好幾個嘴巴子,瞧著就諷刺。

忙活完這一攬子事,飯店已經關門,餓了一天的兩人啥也不挑,幹脆到食堂吃一頓。

章渝州邊扒飯,邊問起細節來。

郝建設:“老弟呀,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感覺自己打了個盹兒,一睜眼,黃秀花和那幾個女同志就站我面前了,嘿,忒玄乎,忒嚇人。我跟你說,當時黃秀花被綁著,褲子都滲血了,幾個女同志圍著她打,她躲都不躲,一個勁嚷嚷她有罪,她騙人,她不是人,看起來跟失心瘋差不多。後來你猜怎麽著,我問那幾個姑娘咋出來的,黃秀花誰綁的,每個人都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