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流放到長安!

夏國王城。

劉賜穿著一身的戎裝,站在了祭台的最上頭,周圍滿是旗幟,除卻大漢旗,夏王旗,還有諸多部族的旗幟,這些部族的旗幟千奇百怪,有些旗幟幹脆就是用狼皮或者不知名野獸的頭顱所做成的,甚至還有一些是骨頭連接而成的,這些大大小小的旗幟就插在了祭台的周圍,看起來很是嚇人。

劉賜手持長劍,站在祭台的最高處,面前擺放著被宰殺的牲畜,當即就有一位部族酋長走了上來,此人年紀極大,白發蒼蒼的,他剛上場,就開始跳起了詭異的步伐,口中念念有詞。

頓時,聲樂奏響。

節,鼓,鐃,裨鼓最先發威,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隨即有人開始彈奏起築,琴,瑟,最後有人開始吹奏角,排簫。

多種樂器混雜在一起,空曠的草原上不斷的奏響著音樂。

一瞬間,那些部族裏走出了幾個帶面具的人,他們開始敲打著夏國特有的樂器,一股匈奴人的氣息在這裏逐漸上升,大漢匈奴合奏曲在此處奏鳴。

伴隨著那悠長的樂聲,帶面具的部族樂師從喉嚨裏發出了低吼。

他們是壓著嗓子來發聲的,似乎是效仿草原上那些動物的叫聲,低沉而又悠長,仿佛是響徹在眾人的內心深處。

劉賜覺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他頓時看向了一旁的傅清。

“傅相!我想學這個!!!”

“咳咳,大王,儀式還不曾結束……”

劉賜了然,急忙再次板著臉,做出了很嚴肅的樣子。

隨著這獨特的聲音,那酋長用宰殺的牲畜的血,在劉賜的臉上畫了三道花紋。

分別象征著上天的賜福,大地的賜福,以及部族們的歸順。

在先秦乃至秦漢之時,其實草原諸族與中原百姓的禮儀差別不是非常的大,甚至有些東西是共通的,就例如他們的祭祀儀式,令人驚訝的是,明明祭祀的神靈不同,祭祀者也不同,但是宰殺牲畜,盟誓等禮節居然是出奇的一致,或許這就是西漢人認為匈奴是夏人後裔的一個證據,在批判蠻夷的時候,甚至要說對方是“被發左衽”,而不是說對方茹毛飲血,而某些半島上的居民,直到數百年後才穿上了衣裳……這期間連自己的衣裳都沒有。

今日是夏王在國內的登基儀式,召集各地的部族首領,讓他們知道草原共主已經出現,一同盟誓,這做法酷似當初的春秋諸侯。

隨著禮儀結束,諸多部族的首領紛紛高呼了起來。

“撐犁孤塗!!!”

劉賜大喜,正要接受,傅清拽了他一下,劉賜無奈的跟著眾人面朝南邊,大聲說著:“撐犁孤塗!!”

因為這個撐犁孤塗指的並不是他,而是他阿父。

這個稱呼是指皇帝,天子,而對王,他們則是有不同的稱呼……劉賜現在的等級不能與冒頓對標,跟當初的左賢王右賢王是一樣的,雖然治理的疆域已經跟冒頓差不多,但這也不是能隨意混淆的問題,只能有一個皇帝!!

在歌頌了皇帝之後,眾人又開始拜見劉賜,口稱大王。

遠處還能看到來自各部族的騎兵,正縱馬飛奔,發出各種怪叫來烘托氛圍。

場面還是挺壯觀的,在完成儀式後,眾人一同返回王宮。

劉賜坐在了上位,傅清坐在他的身邊,隨即就是盧他之,以及王高,公羊壽,丁寬,董安國等等被流放的大臣們。

更遠處就是那些部族的首領們和劉賜的心腹們了,浩浩蕩蕩的,這規模居然一點都不比劉長的要差,還真的有點百官的意思。

劉賜開心的看著面前的眾人,說道:“今日諸多首領前來拜見,豈能沒有酒水和吃的呢?”

遠處的那些部族首領們眼前一亮。

這朝議對那些來自中原的大臣們來說是早已習慣的事情,可對這些首領們來說,這東西還真的是挺煩人的,幹脆將自己該做什麽直接告知不就好了嗎?讓我們坐在這裏做什麽呢?一動不動的坐在這裏,我們又無法開口參與治理的事情上,當真是無趣。

眾人心裏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想法,過去他們都不曾真正參與到朝議之中,因為無論是教化,還是開墾,他們都沒有什麽發言的機會,對這些事情,他們自己都不甚了解,又如何能給出建議呢?

聽到劉賜要與他們飲酒商談,他們心裏居然都有些期待。

而王高卻不悅的說道:“大王,這是朝議,朝議如何能飲酒呢?若是大王要飲酒,稍後設宴款待他們就是了,朝議自有朝議的禮節,是不能飲酒的。”

那些部族首領頓時又板著臉,不再抱有期待。

其實夏國內部的問題也不少,畢竟這是建立在草原上的諸侯國,雖然傅清能做到一視同仁,包容諸多不同,但是王高等學問家是做不到的,公羊壽這一批公羊學派,是堅定的教化派,他們一直都認為要全方面的改正當地人的所有風俗,讓他們全盤接受中原的文化,而這個提議其實是遭受到了傅清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