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重重有賞

刑部大牢內。

鄭奇等幾個人都是被分別關押在這裏的,本來是要由張湯來審問他們,只是因為驚動了三公,最後卻是由刑部直接來負責。

如今負責要審問他們的人並非是張湯,而是宣莫如。

為了避免他們串供,他們被分別關押在不同的牢房內,彼此相隔很遠,無法交流,而報官人鄭季,也被關押在了這裏。

鄭季在牢獄內,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趁著醉酒時的那股勇氣,他將幾個孩子直接告上了縣衙,而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卻有些害怕,有些後悔。

那楊氏與平陽侯家有親,自己已經將事情做絕,那個賤人肯定也不會顧忌舊情,若是她勾結平陽侯府,想要害死自己怎麽辦?還有那個衛文君,他服侍太子,若是太子府的人出面要幫他怎麽辦?

想起這些事情,鄭季就極為害怕,瑟瑟發抖。

只是,想想自己這段時日裏的處境,鄭季索性也就放下了那些擔憂。

就算被對付,還能有多慘呢?

在這些時日裏,他眾叛親離,徹底成為了孤家寡人,而最最可恨的是,楊夫人居然偷走了自己的錢!在外想要博戲都找不到什麽錢!

自己低聲下氣的去找楊氏求和,那個平陽侯居然當眾放出惡犬,將自己咬的遍體鱗傷!

居然讓自己出了醜,那麽多人都看到自己被惡犬追趕!

而另外那個賤人,居然也敢對自己避而不見,分明就是個妾,還敢說什麽離合?

一群小人!!!

想到了這些,鄭季雙眼通紅,方才的後悔與害怕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一定要復仇!我要將自己那些被偷走的錢要回來!我還年輕,孩子沒了可以再生!怕什麽?!

而此刻,宣莫如卻領著人走了牢獄內。

宣莫如咧嘴笑著,不斷的在前方開路,而能讓他做到這般地步的大員,自然只有某位禦史公了。

劉恒眯著雙眼,跟在宣莫如的身後,在他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鄭季的面前。

宣莫如看向鄭季的眼神裏帶著一絲仇恨,一閃而過,隨即笑著對劉恒說道:“禦史公啊,這位就是鄭季,就是他告了自己的孩子忤逆。”

劉恒打量著面前的人,鄭季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們,迅速朝著他們行了禮,“請貴人為我主持公道啊!”

宣莫如眯了眯雙眼,今年都快要過去了,就差最後幾天的時候,鄭季忽然蹦出來,一個忤逆罪,愣是將宣莫如這一年的成績給幹沒了。

不只是宣莫如,包括禮部,還有縣衙的諸多官吏,這一年基本都白幹了。

一個忤逆大案,就讓這些人集體自閉。

都得上書請罪。

宣莫如想要宰掉他的心情都有了。

尤其是禮部,現在都已經是雞飛狗跳的,陸賈都不知氣成了什麽樣。

劉恒的臉上卻緩緩出現了一抹笑容,看起來頗為溫和。

“這是告發別人的人,為什麽要關押起來呢?”

“將他放出來吧。”

宣莫如一愣,急忙解釋道:“禦史公啊,這件事還沒有結果,若是誣告……”

“怎麽會是誣告呢?為人父母能告自己的孩子忤逆,這定然是遭受了極大的委屈……放出來吧。”

劉恒盡管態度溫和,語氣卻是那般的不容置疑。

鄭季大喜,在被帶出來之後,朝著劉恒再三行禮。

劉恒將他扶起來,笑著說道:“我乃是當朝禦史,你有什麽冤情,只管與我說便是了。”

鄭季連忙說了起來,“回禦史公,我本是一良善人家,因為納了妾,家裏妻善妒,使得家裏很是不合,我這個發妻向來不檢點,可是她收買了家裏的奴仆,一同來瞞著我……我為了使家裏和睦,就與她來說這件事……哪裏知道,這賤人居然蠱惑自己的孩子,常常對他們說我的壞話,我因為憤怒吃了酒,去找她對峙,結果鄭奇與他的弟弟鄭沘就與我動手,我不敢還手,被他們所痛毆……楊氏卷走了我的全部錢財,躲在了平陽侯府。”

“知道我沒有錢財之後,我的繼子衛文君就教唆他的阿母與我離家,我上門去找他,他居然對我幾次推搡,還要我跪下來求他!”

鄭季越說越是悲傷,“我又去找楊氏,想問個清楚,沒想到,那兩個豎子居然放惡犬來咬我……將我咬的遍體鱗傷,所有人都看到了……”

鄭季說著,悲從中來,忍不住哭了起來。

宣莫如忽然說道:“你在縣衙的時候似乎不是這麽說的啊……你甚至告了你最小的兒子鄭青忤逆……他還不滿一歲,如何忤逆?!”

鄭季一愣,連忙說道:“那是我悲憤交加,吃醉了酒,故而胡言亂語,現在說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