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深信不疑!

“朕聽聞,您三次上書禦史,彈劾陸賈等人蠱惑君王,又寫文章來嘲諷朕玩物喪志,對目前舉辦的蹴鞠郡比大肆詆毀,引發了太學的激烈爭辯?”

“朕向來是個能聽取他人勸諫的君王。”

“您有意見,當然是可以提出來的。”

“但是朕有些弄不明白您的想法,只許你們玩樂,卻不許朕玩樂,不許天下百姓玩樂?哪有這樣的道理呢?若是您覺得玩樂不對,那我們幹脆下令,禁止天下的所有娛樂活動,就跟秦國那樣,官吏都不許再玩樂,大家都老老實實的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您覺得如何啊?”

“您是法家的高賢,過去在南陽教導弟子,後來在太學裏也教出了不少才俊,朕向來是很敬重您的,可您為什麽要如此針對朕呢?”

“朕到底是如何得罪了您?讓您處處找茬?”

“朕原先看在您功勞的份上,對您不曾理會,可您今日再次上書,說朕跟申屠嘉兩個人濫飲,賞賜無度,還說朕對孝仁皇帝不敬?”

“您到底為什麽要如此對待朕呢?!”

劉長痛心疾首的質問道。

“您倒是說話呀!!”

劉長此刻正騎在一位老人家的身上,雙手掐著對方的喉嚨,這位法家高賢幾乎都翻起了白眼,哪裏還有說話的力氣。

本來暴君今天的心情還是不錯的,申屠嘉接了令,手持三公之節仗,穿著國相之冕服,領著三百多騎兵所組成的親兵,前往身毒。往後,身毒的軍事將由申屠嘉來負責,他就相當於大漢駐身毒軍隊司令,也可以被視為是大漢的身毒總督。他不只是可以掌握軍事,還能對身毒諸國發號施令,積極配合廟堂,權力極大,而劉長也是充分信任他的。

本來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可是剛剛送走了申屠嘉,劉長就看到了一個上書。

訓斥他與申屠嘉飲酒,訓斥他給與申屠嘉太多的賞賜,認為申屠嘉權力太大,應當派人分他的權等等。

這些話徹底得罪了劉長,這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我在全力忙著防備安息王,你在這裏跟我說什麽飲酒無度,賞賜過度??

呂祿站在不遠處,看著大發雷霆的劉長,也是忍不住搖著頭,這家夥算是正好撞上了,作為跟暴君相處多年的宦官頭子,當世之趙高,他實在是太清楚劉長的為人了,絕對不能在陛下最開心的時候掃了他的興致,否則就會變成這樣,場面無法收拾。

好在,劉長也並沒有想著當場掐死這位高賢。

他松開了手,那人劇烈的喘著氣,眼裏滿是憤怒。

“陛下!!申屠嘉何德何能啊?!”

“他怎麽配有三公之尊?!”

“不過一碌碌無為之老甲士!!!”

劉長這才恍然大悟,“哦,原來不是愚蠢,只是單純的嫉恨啊……這好辦,祿!將這廝也送去身毒!讓他去馮敬麾下,切身去體會一下申屠嘉何德何能!”

呂祿急忙領命,那人卻還在大聲說道:“陛下親近小人之流,終將引來大患!!”

可不等他說完,就有甲士將他給拖下去了。

劉長再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這些家夥啊,整日就知道抨擊廟堂,各種指責,都看不起那申屠嘉,可他們自己呢?除了能說會道,還能做什麽?有些時候,真想令人翻找他們的書籍,從他們的書籍文章裏找出一些對大漢不利的話,直接將他們賜死!”

呂祿悚然,急忙勸道:“陛下,不可啊……大漢不以言語而獲罪,又豈能因文章而獲罪呢?”

“好了,我就是說說而已,我又不是什麽暴君,搞什麽文字獄啊……”

劉長自言自語的說著,隨即詢問道:“韓嬰他們幾個都準備好了嗎?”

“他們還不曾出發。”

“我這老師辦事是真的慢啊,就生孩子挺快,其他事情怎麽都如此之慢呢?這都已經六天了,怎麽還沒有安排好這些事情呢?”

“我那老師如今在做什麽?”

呂祿不太肯定的說道:“似乎是在左相的府邸裏?”

“嗯??他們倆人聚在一起做什麽?”

……

此刻,在張不疑的府邸內,張蒼和張不疑面向而坐。

兩人面前擺放著各類水果,還有茶。

可他們都沒有心情來享用這些,張蒼的側邊放著一份巨大的輿圖,上頭是如今大漢疆域內各處的道路,以及運河,漕渠等。

這輿圖可以被認為是大漢交通輿圖,記載著全大漢的交通情況,張蒼平靜的說道:“北部各地的馳道,都已經修補完成,我們還多增設了幾條,如今北部的馳道已經不需要多建,從長安下達的命令,在一個月內就能到達唐趙,以最快的速度,三個月就能傳達到燕國,比較麻煩的是西庭這邊,需要六個月才能傳達……但是比起過去一兩年的情況,已經算是巨大的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