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悔之晚矣(第2/4頁)

“那殿下要去廷尉去觀看嗎?”

“不去……他們的覆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沒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地方了,比起這個,我更加在意的是……以後的事情……禮派錯了,可這個禮,還是得有啊……”

馮唐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黃老其實也能說禮的……”

……

在公羊壽的府邸裏,除卻公羊壽之外的人都在。

胡毋生今日心情大好,哪怕儒家遭受了這樣的打擊,他依舊很開心,他拿著手裏的報紙,“這些人是自作自受!活該!”

“當初我就說了,讓他們要懂得收斂!”

“要不是因為罪行,不能出門,我早就去找這個蕭生了。”

胡毋生的性格很溫柔,可再溫柔也是個公羊。

作為一開始就支持浮丘伯的大家,胡毋生對這些禮派是厭惡到了極點,可是他先前因為傷了甲士,被天子下令在家裏反思,不能出去找這些人理論……整個公羊學派的人,對禮派都沒什麽好感,公孫弘不太在意這個事情,他的大臣屬性要蓋過學問家的屬性,類似晁錯張蒼他們,他只是從政務上來分析這件事,非常的贊同節葬這件事,至於禮什麽的,他不太在意。

至於另外一位高徒劉賜,他壓根就聽不懂這些人在爭論什麽。

不都是埋掉嗎?爭來爭去的在做什麽啊?

比起爭論,他更在意有沒有人會獲罪,能不能充實一下本國的人口。

至於不成器的董仲舒,他在禮家第一次鬧事後就不見了蹤影。

胡毋生最初還很害怕,誤以為他去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後來才得知,董仲舒這些時日裏都窩在書房內讀書,沒有外出。

哪怕是坐在胡毋生面前,董仲舒還是在讀著書。

劉賜有些狐疑的看著他,“你這又是在搞什麽啊?自從他們開始罵浮丘公以後,你就沒出過門,一天天的到底在忙什麽?”

董仲舒看了看胡毋生,說道:“我在學禮。”

劉賜猛地跳了起來,“啊?!你個叛徒!你學什麽禮?我們是治春秋的!!”

胡毋生也是不好氣的說道:“現在不是學禮的好時日……你現在學禮,是急著不能上廷尉嗎?”

董仲舒這行為,在他們看來,那就是垓下後投項羽,雲夢澤後投韓信……怎麽看都是取死。

董仲舒愣了片刻,然後解釋道:“我是覺得……陛下可能需要新的禮,現在的禮太過繁瑣,我想要制定一個新的禮,簡略,樸實,能附和陛下的想法,能適合當今的大漢……若是制定了,往後天下的禮,就是公羊說了算。”

胡毋生大吃一驚,“你定禮??”

“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有這樣的想法,卻沒有這樣的實力……我制定不出來,所以這些時日裏不斷的讀相關的書籍……”

劉賜拍打著胸口,“你若是制定不了,為什麽不來詢問我呢?”

“我可知禮了……我來幫你制定啊,我們一同來制定,後來人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董仲舒沒有理會這位不靠譜的大王,看向了胡毋生,“師兄,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目前能力不足以定禮,但是我知道,您是有實力辦成這件事的,若是由公羊定禮……那往後我們就能接替禮派……”

“那公羊還能算是公羊嗎?”

胡毋生輕聲說著,“仲舒啊……治學不是為了獲得名譽,不是為了讓學派興盛,不能以功利啊……治學是為了得到知識,是為了傳播知識,你若是覺得禮的作用大,想要學習禮充實自己的知識,傳播更好的禮來造福天下,我願意教你,可若是你只是想要用禮來取得更大的利益,那我就不能教你了……以功利心來做學問,縱然能取得一時的成功,最後也一定會失敗。”

“禮派的失敗,就是因為他們將禮用與自己的利益,而非天下之事。”

“我治公羊之學,是為了查缺補漏,提升自己的學問,也是為了為天下人指明正確的道路,或者說,多提供一條道路……你現在想要毀掉四通八達的道路,只留下一條主路……你說這條路上的人若是走的遠了,發現前面是懸崖,那該怎麽辦啊?”

董仲舒聽著他的話,忽然開口問道:“若是我現在說自己是為了因為發現了禮的作用大,想要學習禮來充實自己的知識,您會教我嗎?”

胡毋生沒有說話。

董仲舒卻堅決的說道:“您用道路來舉例,我覺得不妥,我則是以登山為例,想要往山峰上攀爬的人,看到前面掛著無數繩索,將所有的繩索連在一起,長度足夠,他才能有機會爬到山峰上去,若是不連起來,趴到了半山坡上,繩不夠用了?該怎麽辦?還是要摔下來,重新去爬?我做的並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