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東陵瓜

“這輿圖……”

呂祿看著面前這嶄新出爐的新輿圖,眼裏滿是震撼。

劉長卻是格外的得意,他將這輿圖鋪在了兩人的面前,隨即詢問道:“如何啊?”

大漢這些年裏辛辛苦苦的探路,四處尋找前往外界的道路,付出巨大,收獲當然也不少,但是,如今劉長卻有辦法直接掃清大漢的視野盲區,讓大漢能精準的看到世界,有了這份輿圖,大漢的車隊,大漢的船隊,就能達到那些目的地,不必繞遠路,這對整個大漢來說,都是一件難以估量的大好事。

呂祿驚愕的看著輿圖,看了許久,終於開口了。

“陛下……臣覺得您還是應當再練一練繪圖的技巧……”

劉長畫的這個輿圖,不能說是妙致毫巔,也能說是難以入眼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呂祿這輩子見過無數輿圖,就沒見過畫的如此難看的,在陛下的筆下,大漢的疆域都顯得那麽的粗糙,但凡這輿圖不是陛下畫的,畫這輿圖的人都夠判二十年城旦的,大漢之外的島嶼,例如倭島,具體的輿圖,呂祿是見過的,絕對不像陛下所畫的這樣。

還記得當初樊伉他們送來的倭島輿圖,他們精心丈量了倭島的土地,探索了很多地區,反正絕對不是劉長所畫出來的這樣,陛下畫的這幾個島,歪歪曲曲的,幾個圓形,怎麽說呢,無論是大小,還是形狀,就沒有一個是能對的上的。

包括周勝之也是搖著頭,周勝之他們畫過南越沿岸島嶼的輿圖,也絕對不是陛下所畫的一個長條……陛下這輿圖當真是抽象,能有多抽象就有多抽象,樓船軍是最重視輿圖的,看到這麽個東西,周勝之只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嘴唇都在微微顫抖著。

“陛下……這個線條是??”

“就是你們找到的那個島啊……南越以下,他們就是一個線條類的,就像蛇一樣,我急得是叫馬來……”

周勝之沉默了許久,隨即又看向了其他地區。

“陛下,這裏就是身毒??”

劉長所畫的這個世界地圖,是世界上第一個世界地圖,同時也是最粗糙最簡略的一個世界地圖,他就畫了幾個圓圈,這東西最大的用處大概就是能知道方向,可這方向對不對,那也不好說……地圖這類的東西,需要非常高的技巧,並非是有一個大概印象,就可以畫出來的……比例,大小,方位,河流,需要標注的東西是很多的。

劉長曾經跟著韓信學過繪圖,繪制軍事輿圖,可劉長無法精準的畫出一個世界地圖來,他只能按著自己的了解,畫出一個大概的東西。

等了許久,等不到這兩人誇贊自己,劉長有些生氣。

“反正朕這輿圖是對的,絕對不會有錯,你們就按著這個輿圖去找吧,勝之,你就沿著南越,直接到身毒,等你到了,就能知道朕說的是對的了!”

周勝之再次看著那輿圖,靠這玩意找身毒??

他還是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較為僵硬的輿圖,“陛下當真……神人,坐在長安,就能畫出整個天下來……臣實在敬佩……”

呂祿卻打斷了他,“你先別急著奉承,陛下,您是怎麽知道這些地方的,您可從來不曾去過啊!這若是要當路線圖,不知要付出多少精力,這可不能亂來啊。”

“都給你們說了,朕身懷天命……”

“陛下……您不是最反對天命的嘛……”

“跟你說不清楚,天行有長,天命是不存在的,但是只存在與朕一個人的身上!除了朕,其余的天命都是假的!”

劉長都這麽說了,呂祿也不好反駁了,這暴君向來是這樣的,長安內禁止縱車,劉長除外,長安內禁止毆打他人,劉長除外,如今天命都是劉長除外……行吧,誰讓人家是皇帝呢。

周勝之抱著那輿圖,在劉長三番五次的囑咐下,茫然的離開了皇宮。

劉長得意的坐在上位,臉上滿是喜色,“朕功德無量啊,光是這輿圖,那都是後人的至寶啊,朕這功績,真該收集全天下的黃金,在長安裏給朕造一個一百丈高的金人,不然實在無法彰顯……”

呂祿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趕忙出口轉移了話題,“陛下,隴西郡守該如何處置呢?”

隴西的魏郡守,這次是有大過,先前因為皇帝病重的原因,朝中大臣還來得及顧上他,可現在皇帝痊愈了,那自然就要問責了,群臣對他的意見很大,皇帝在他那裏出了事,災情又如此之嚴重,必須要有個人來承擔責任,最好的背鍋對象當然就是寧侯魏遫。

季布那裏已經收到了十四封彈劾,都是關於他的。

劉長撫摸起了胡須,說起來,這件事還不太好辦,無論是自己出事,還是災情,其實跟這位郡守的關系都不大,自己去隴西的時候,這位郡守甚至都不知情,而地動,又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的賑災已經是很及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