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赤誠天子(第3/4頁)

只要能為皇帝成事,解其憂慮,他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錯啊,麾下的官吏不明白事理,不要怪罪啊!”

晁錯依舊黑著臉,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張不疑請他進了內屋,令人擺上了茶水,這才詢問道:“既然看到了我的書信,為什麽又不肯前來呢?身為大臣,就要為陛下解憂,如今陛下擔心中原之百姓,我們難道不該全力而為之嗎?若是有力而不為,何以稱忠呢?”

“我也不曾說不願意前來啊……只是您的那位小吏,不曾詢問,便將我打暈……”

晁錯幽幽的說著。

張不疑尷尬的笑了笑,“此人對您無禮,請寬恕,不過,此人雖愚鈍,卻能認真辦事,做事從來沒有遺漏的,沒有完不成的,故而留在身邊,如今他冒犯了您,定然是不能再留了,我定然會將他發配到他地……”

晁錯倒也不會跟一個小吏較真,他直入正題,“遷徙百姓的事情,是陛下的意思還是您個人的想法呢?”

“是我自己的想法。”

晁錯笑了起來,也不知相信了沒有,他點著頭,“既然如此,那我有幾個計策,或許可以一同執行,不過,我本來是按著陛下的命令在外辦事,如今忽然回來,怕是陛下要問責,還請您能告知陛下,我安心來操辦這件事。”

“喏。”

……

劉長騎著白馬,正在不斷的引弓射箭,箭矢飛出,騎士們驚懼的跟在劉長的身後,按理來說,作為皇帝的郎中,在皇帝進行狩獵的時候,他們應當在兩旁幫著驅趕獵物,堵截獵物,可是自從郎中李廣為了在前方堵截獵物被皇帝一箭射飛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做這樣的事情了。

難怪每次狩獵,陛下都會要求他們披甲。

他們最初以為這只是陛下好排場,才要我們披甲,可後來才知道,原來是為了我們的生命安全著想。

就如那李廣,要不是披甲,距離又遠,早就殉國了。

劉長連著射了數次,都沒能射中那鹿,心裏大怒,“畜生養的,朕還射不死你?”

“李廣!給朕射殺它!!”

李廣聽聞此話,即刻引弓射箭,只是一箭,那鹿便被射中,顫抖了幾下,頓時倒地,臨死之前眼裏還滿是不甘,劉長幾十箭都沒有射中,李廣卻只用了一箭,劉長頓時大喜,滿臉的笑容,對著那鹿罵道:“這下知道厲害了吧?!讓你再躲!!”

就在這個時候,呂祿卻從身後追了上來。

“哎呀,陛下,禍事了!禍事了!!”

呂祿騎著駿馬,滿頭的汗水,他看著周圍,“陛下您追出界了,這裏不是狩獵的地方,是租給百姓們耕作的農田啊,您這踩踏農田,大罪,大罪啊!”

當初高皇帝將上林苑分出了一些給百姓們耕作,劉長又分出去不少,弄得上林苑周圍都是耕地,劉長聽聞,急忙看去,果然,自己這沉迷狩獵,已經是追到了耕地之內。

劉長撓了撓頭,正準備逃離這裏,遠處卻忽然有幾個農戶狂奔而來。

這幾個農戶看起來都很是憤怒,氣勢洶洶的盯著他們這些人,劉長這次出行,帶了六七位郎中,自己鮮衣怒馬,郎中們披著甲,可這幾個農民的眼裏完全沒有任何懼怕。

當今天子重農桑,無論是誰,都不能隨意破壞農田。

那幾個農民劈頭蓋臉的就開始謾罵了起來,“你個食六谷的,沒長眼是如何?可知踐踏耕地是什麽罪行?!你還想跑不成?亭長即刻就到!你有本事的就殺了我們!”

長安的農民算不上是一般的農民,在天子腳下,有張釋之這樣專門盯著豪族的大臣在,這些人平日裏對犯法的豪族是不懼怕的,因為按著律法,你見到別人犯法而不去阻止或者制服,是重罪,因此,無論對方是什麽身份,你都必須要去阻止。

後來的道德義務,在此刻卻是法律義務,不承擔就要受到懲罰。

原本想讓呂祿進行賠償的劉長此刻也是勃然大怒,即刻跳下馬來,對著他們便罵道:“你才是食六谷的,犬入的,我說了不賠償嗎?我何時說要逃跑了?我只是不曾看到而已,你在這罵罵咧咧的,當真不怕挨揍啊?!”

劉長體大,那幾個農戶後退了幾步,卻還是罵道:“天子腳下,你還敢逞兇不成?!你個犬入的!”

幾個人頓時謾罵了起來,罵的很是難聽。

郎中們臉色大變,即刻就要拔劍,劉長卻憤怒的盯著他們,叫道:“還愣著做什麽!看著我挨罵嗎?!跟我一起罵呀!!”

於是乎,在耕地邊沿上,就地爆發了一場惡戰,一群當地的農民跟七八個貴族打扮的人開始互相謾罵,雙方誰也不肯忍讓,只是,這些出身顯赫的貴族在臟話的詞匯量上顯然是不如農民的,被罵的臉色通紅,大叫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