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聽君一席話,白讀十年書(第2/4頁)

建成康侯臉色一黑,當即就把他給請出去了。

乃公好心邀請你,你居然敢咒我??

“這長安城的修築之事,讓你來操辦,陛下還真的是沒有找錯人。”

陽成延卻搖了搖頭,“陛下催促的太緊,要我短時間內完成,我的很多想法都無法實現……河西,朔方,九原,樂浪,玄菟,臨屯,真番,永昌等新郡,都要修築城池,這些地方分別在不同的位置上,所要抵禦的敵人,要起到的作用也不相同,我很想前往這些地方進行修建……只是陛下認為這是地方小工就能完成的小事,不肯答應。”

張蒼有些明白了,平日裏少言寡語的這廝今日跟自己說這麽多,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啊。

陽成延有些無奈的說道:“您是陛下的老師,您也是懂得修築的道理的,若是您能為我向陛下勸諫幾句……”

“好的,我稍後去見陛下的時候,會告訴他這件事的。”

兩人走進了府內,陽成延還是在為張蒼解說著府內的情況。

在府邸的最中間,是一個祀堂,剛走進來,張蒼便不由得大拜。

因為,在這裏供奉的,正是他的老師荀子。

張蒼拜見之後,看了看周圍的擺設,覺得有些奇怪,“我老師身邊怎麽還有兩個空位呢?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陛下的吩咐,這右側的空位,是留給孔子的。”

“哦,這左側的是留給孟子的?”

“不,陛下說要自己住進去……”

“嗯???”

陽成延苦澀的說道:“陛下親口告訴我,說他的才學傳承與祖師,已經達到了聖賢的程度,可以進儒廟了……”

張蒼的臉抽了抽,“你就沒有勸阻他嘛??”

“自然是勸阻了,我告訴陛下,說這樣的行為是對先賢的不敬,何況活人如何能祭祀,這是有傷魂靈的……”

“然後陛下就說我言鬼神,是武最余孽,要誅我族,我也就不敢再勸了……”

張蒼有些生氣,“武最之事,禍害無窮,死了不知多少人,怎麽能用這種事來恐嚇別人呢?!”

……

此刻,劉長卻是在長安城外。

剛剛修築完工的長安城,看起來是那麽的高大,威武不凡。

就如他的主人那般,俯視著天下,令人不敢直視,當初的雄城如邯鄲之類,都已經無法跟長安相提並論了。

為了不驚擾百姓,劉長只是穿了件普通的金絲華服,連玉都沒有多戴幾個。

劉長是來送別的。

而準備離開的人,當然就是召平。

張不疑站在劉長的身邊,看著臉上光禿禿的召平,一時間什麽挖苦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很多人都將以發代首當作是一個笑話,其實,割掉頭發剃掉胡須,在此刻還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懲罰,這是對一個貴族最大的侮辱,甚至比割掉他的……內什麽更為羞恥,在戰國時期,若是有大臣得知自己要面臨這樣的懲罰,會直接吞金自殺,免得遭受羞辱。

漢時的情況要好一些,不過也好不到哪裏去,這樣的刑法同樣被認為是巨大的羞辱,若是真有秦漢之人回到了當代,看到滿大街的“刑徒大惡人”,當場就得被嚇死。

劉長對召平的這個懲罰,還是相當嚴重的。

尤其是對召平這個老一輩的戰國人來說,不過,召平本就想要重刑證法,他對此也樂與接受,他要前往的唐國,那裏也不缺乏這種沒頭發沒胡須,臉上刺字的好漢,也不會有人以異樣的目光來看待他。

此刻的召平,看起來極為輕松,好像就是去度假一般。

“陛下,臣有罪之人,豈敢讓您前來相送呢?”

“這裏哪有什麽皇帝和國相啊,就是唐王跟幾個舍人而已。”

劉長不在意的說著,“寡人可是給您挑選了一個好地方,那裏的官吏,您也熟悉……是季布的次子回,寡人已經交代過了,若是有什麽事,可以去找他……他會照看一二。”

召平感慨道:“季布的兒子雖然沒有周勃的兒子那麽優秀,可都是正直且誠信的人啊。”

說著說著,召平的神色就有些落寞。

召平有三個兒子,一個死在了項羽的手裏,一個死在了田榮的手裏,一個死在了龍且的手裏。

三個兒子相繼戰死,都沒有留下後人。

召平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劉長拍了拍召平的肩膀,笑了笑,說道:“您且放心去吧,您會在那裏過的很開心的!”

召平在秦國的時候,就已經封為侯,年紀已經很大了,這次回去之後,倒也能安心度過晚年,不會再有什麽小人來激怒他。

張不疑笑著說道:“你早就該回去了,廟堂裏的事情,不是愚鈍之人可以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