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群賢本色(第2/4頁)

“我知道。”

張不疑認真的說道:“若是他們殺了我,那就再好不過了……太後和大王就有理由來清除他們,大王也再也不會留手了。”

“愚蠢。”

“人家要殺你,就不會留下殺你的把柄,徒勞而已。”

不等張不疑說什麽,張良便隨手拿起了一旁的茶,吃了一口,抱怨道:“這禦史的茶怎麽越來越難吃了。”

“阿父,那我該怎麽辦呢?”

“換個好點的茶。”

“我……”

張不疑幾次遲疑,卻沒能說出“求阿父教我”這句話,張良緩緩起身,“如果你想要做點什麽事,以後就多去拜見陳侯,詢問他的想法,多跟他去學……他才是人臣的典範。”

“他對我家陛下也有不軌之心……為人不忠,便是再有才能又如何?”

“你又怎麽知道他不忠呢?”

“我懷疑,先前大王遭遇毒殺,幕後之人便是陳平。”

“懷疑?你有證據嗎?我還時常懷疑你幼時我是不是給你喂錯了藥呢……做好你的禦史吧,想要對付群臣,且等你當了國相再說!”

張良不等張不疑回答,帶著次子便離開了這裏。

張不疑看著他們離開,憤憤不平的坐在了上位,眉頭緊鎖。

“阿父……我遠不如兄長。”

張辟疆扶著張良,不由得感慨道。

“論保全自己,他遠不如你,論為王事,你遠不如他……這豎子……為了成就大事,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魯莽行事,輕生死,輕視天下人,自大狂妄……實在是愚……”,張良正要謾罵,忽然想起了什麽,又閉上了嘴,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看著阿父臉上忽然出現的笑容,張辟疆有些疑惑的問道:“阿父?怎麽了?”

“無礙……只是想起了個跟他很像的年輕人。”

“阿父是想到了自己吧……為報韓王,行刺秦王,不顧安危,輕生死,輕視了敵人。”

張良瞥了一眼張辟疆,“辟疆啊,有些時候,鋒芒畢露,賣弄自己,並非是好事……學學你兄長,多藏拙,不要輕視別人,要讓別人輕視你……明白嗎?”

“唯。”

張良的兩個兒子,性格截然不同,張不疑暴躁如火,張辟疆平靜如水,一個像三十歲之前的張良,一個像三十歲之後的張良。

張良並沒有去皇宮裏拜見天子和太後,反而是來到了熟悉的陳府,來找老朋友陳平。

陳平看到張良到來,也沒有半點驚訝,兩人面向而坐,聊著家常,吃起了茶。

“還是你這裏的茶好,禦史府裏的茶吃起來如嚼泥。”

“那就多吃點。”

“我是來為不疑的事情向你賠罪的。”

“哦,你那個蠢兒子終於放棄要誅殺我的想法了嗎?”

張良輕笑了起來,“畢竟年輕,做不到滴水不漏啊。”

“也就周昌這樣的人才會被他哄騙……你這個兒子有出息啊,這般年紀,就敢為王誅賊了……比你有出息啊。”

聽著陳平的嘲諷挖苦,張良再次笑了起來,“你兒子也不錯啊,還能幫著不疑來打探你和內朝的消息,約定好與他一起動手,有大志向啊,有這樣的兒子,你也應該沒有什麽遺憾了吧。”

陳平臉色一黑,“什麽?!”

張良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原來你不知道呀!”

“哎呀,失言,失言……這茶香甜醉人,說了些胡話,你不必在意。”

看著陳平那鐵青的臉,再看看阿父那笑吟吟的臉,張辟疆搖了搖頭,阿父有些時候還是挺壞的。

張良很快就離開了。

然而,當陳買抱著竹簡,走進了府邸的時候,卻看到了陳平那冰冷的眼神。

“阿父!”

陳買乖巧的拜見了陳平。

“買啊……這幾天,我忽然覺得,身邊好似有賊人,與外人勾結,想要謀害我啊……”

陳買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阿父,……我並非是謀害您……是想要為大王除賊……”

“哦……這樣啊。”

看著陳平那鐵青的臉,陳買強行擠出了一抹笑容。

次日,陳買便沒有再去皇宮裏了,按著陳平說的,他生了大病,正在府內養病。

至於張不疑這裏,也停止了對群臣的迫害,開始待在府內忙碌,群臣得知留侯前來,也只是覺得是留侯教育了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並沒有多想。張良在拜見了幾個老朋友之後,方才來到了長樂宮內,拜見太後。

對這位忽然到來的貴客,太後是非常開心的。

太後非常的欣賞張良,不只是因為張良的顏值在群臣裏最高,還是因為他那性格,跟太後合得來。

張良曾經是個帥小夥,如今仍然是個帥老頭,某位不願意透露名字的大王也常詢問他人,寡人與留侯孰美?當然,也沒有人敢說留侯美,哪怕是張不疑,那也得說大王美甚,留侯何能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