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欺善怕惡(第3/4頁)

張良搖了搖頭,“這沒什麽……你都直接將回信放在案牘上了,只要不是眼瞎不識字的,都能看出來。”

劉長轉頭,這才看到放在案上的回信,眾人頓時大笑了起來。

“那仲父覺得我這麽回信可以嗎?”

“不行……周昌這個人最較真,你若是這麽回復,他定然會覺得你在欺騙他……你應當回信告訴他:這件事很難,我做不到,完全不知該如何行事,怕是要出大事。”

“啊??真的要這麽回復?”

“若是大王不信,也可以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回信。”

“不,不,我信,信,取筆來!”

劉長即刻又寫了一封信,寫完之後,他正要撕掉前一封,張良卻攔住了他,“大王不妨將兩封書信都一並寄給他。”

眾人滿頭霧水,可劉長還是選擇相信留侯,這人比自己聰明,聽他的準沒錯。

“仲父啊……可我還是不明白。”

“無礙,等你再次接到周昌的書信的時候,就會明白的。”

“仲父這次到來,定然會多住一些時日吧?”

張良瞥了一眼張不疑,說道:“在這裏,心煩意亂,不宜久居。”

張不疑面對阿父那眼神,欲言又止,父子兩人的關系並不是很好,張不疑與其父,也遠沒有弟弟那般親近。劉長避開了這個問題,急忙令人設宴,款待張良,很快,張辟疆也來到了這裏,前來拜見留侯。

跟兄長不同的是,他看到阿父,臉上滿是喜悅,兩人親切的相見,張良問起了諸多事,張辟疆也是一一回答,比起兄長,張辟疆就要出色太多了,如今的他,跟群賢差不多的年紀,卻已經在給九卿當屬官了,這是什麽概念?再過幾年,他就可以沖一沖九卿的位置,也就是說,大漢或許能擁有一位年僅二十多歲的九卿。

在長安,他的名聲也很大,無論是天子還是太後,都對他十分的看重,群臣都很喜愛他。

張不疑站在遠處,神色更加落寞,也不跟幼弟寒暄。

兩人同時在長安,可幾乎不怎麽來往,兩人的性格也是截然不同,張辟疆賊類父,一樣的聰慧,一樣的冷靜,做事周全,從不犯錯,張不疑嘛……咳咳。

張良笑著讓張辟疆坐在自己的身邊。

劉長猛地板起了臉。

“寡人之舍人,豈能坐在屬吏之下?!”

“屬吏可坐與末席,不疑,過來!”

劉長手一揮,張辟疆什麽都沒有說,轉身就坐在了末席,而張不疑卻有些遲疑,看了看張良,張良的臉上並沒有半點的惱怒,只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幕,張不疑咬著牙,便坐在了劉長的身邊,高高的擡起頭來,面無懼色。

宴席的氛圍有些沉寂,劉長卻笑著說道:“仲父啊!寡人可得感謝您啊!您讓張不疑來輔佐寡人,這些年裏,寡人有什麽事,都是讓不疑去做,他做事從不疑,說做就做,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做錯的地方!”

“若是他是遮遮掩掩,做事惜身,說話不痛快,做什麽事之前都只想著保全自己,那寡人還真看不上!這樣的人,再有天賦,也不過是屬吏之流,難以做大事!”

張良聽聞,仰頭笑了起來,“大王這是在指責臣嘛?”

“啊?仲父想到哪裏去了,我怎麽敢這麽說仲父呢!”

張良看著一旁的張不疑,正要開口,劉長卻又說道:“留侯啊,這是我的舍人,若要說什麽,可以私下裏說……他非曹窋!”

張良再次笑了起來,不再談論不疑,說道:“臣還會在朝中暫住一段時日……等諸侯王到來,大王切記,不可前往拜見……要讓他們前來拜見您……我稍後還要去拜見太後。”

張良是為了太後而來的……或者說,是為了天下而來的,劉長點了點頭,答應了他。

宴席結束,張良緩緩起身,拜別了唐王。

當他走出了府邸的時候,張不疑卻沒有送他,張不疑站在門口,大聲的說道:“留侯,我尚且還有要事,請允許我做完自己的事情,再來拜見!”

張良一愣,轉過身來,眼神柔和的看著面前的兒子,笑著點了點頭,“張舍人……做的不錯,那便告辭了。”

跟著張辟疆離開了這裏,張良便朝著皇宮走了過去。

“阿父……是太後請你來的嗎?”

“是啊。”

“太後要做什麽,根本不需要用計策,為何要阿父前來呢?”

張良沒有回答,低聲說道:“諸侯王好對付……只是國相都不是請與之輩……何況,我也想要見見好友……見見你和不疑。”

“不疑這裏,我可以放心了……但是你……你還是早日離開廟堂,跟我回家去吧。”

“嗯??”

唐王府內,張不疑看著劉長,正要大拜,劉長卻一把將他拽了過來,“你先別拜,我幾個兄長要來了,你去安排一下親兵,讓他們這些時日裏在城外各地操練,時刻注意各個諸侯王的動向,若是發現他們靠近,就前來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