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3/4頁)

終於變回了那個自己所認識的熟悉的謝春山了。

如同高懸明月,不染塵埃。

“執迷不悟,冥頑不靈!你不配為我歸雲仙府的弟子,今日起我就廢掉你所有功法,將你逐出歸雲仙府!”

蕭懷舟沒有看見長嶼老祖是怎麽出手的,只能看見謝春山原本幹凈整潔的道袍上漸漸暈出一片又一片血跡。

像開出的一朵又一朵花。

而在血跡之後,鋼海鐵骨錚錚的謝春山幾乎是瞬間開敗。

他的指骨腿骨全都被無形的威壓碾碎,湛藍色的仙骨,一寸一寸從他身後剝離。

最重要的靈府,像一顆藍色的水球,藏於他的腹中。

也被看不見的一雙手狠狠捏碎。

謝春山就這樣一步一步在他的眼前,變成了他初遇謝春山的模樣。

跌落泥潭,狼狽不堪。

原來在他沒有認識他之前,謝春山竟然會過得這般慘烈。

蕭懷舟從幻夢中猛然驚醒,一下就對上了顧亭安關切的眼神。

“你沒事吧?嚇死我了,我說我早就從那個裏面出來了,怎麽你還一直昏迷不醒?”

顧亭安細心的端上來一碗水,想要遞到蕭懷舟面前。

卻被謝春山伸出的手阻止了。

顧亭安比劃了兩下,感覺自己應該是打不過謝春山的,只能悻悻的放下水碗,將一切交給謝春山。

謝春山用勺子勺起了一勺水,放在嘴邊吹了吹,這才放到蕭懷舟的唇齒邊。

蕭懷舟怔怔的盯著他,沒有張嘴。

他還沉溺在那個幻境中,也許是因為顧亭安沒有見到歸雲仙府的場景,所以才會提前醒來。

可是他看見了。

他看見了所有有關謝春山的過往。

他看見了那個擁有著血性的少年修仙者,是如何一步一步被師父逼上絕境,被所有的師弟們誤解。

卻最終還是堅持自己的道心。

長嶼老祖或許什麽都錯了,但有一點沒有錯。

他沒有看錯謝春山。

謝春山確實是道心堅韌,無法改變。

“不喝?不是你說的,和離書我還沒有簽字,做不得數。”

謝春山語氣淡然。

可是每一個字都在告訴蕭懷舟,他完完全全記得幻境裏發生的事情。

還有他自稱自己是謝春山道侶的這件事。

蕭懷舟:“……”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找個墻縫鉆進去。

這該死的幻境。

還是趕緊找個話題岔開。

蕭懷舟頓了頓,找補道:“長生後來怎麽樣了,我們在錢塘鎮看到的那個小男孩是不是就是長生?”

謝春山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執念不滅,化身為靈,永永遠遠守候在他出生的地方等一個不會再來的人。”

謝春山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

可蕭懷舟卻偷偷打量著眼前人的表情。

好怪,再看一眼。

為什麽現在的謝春山對長生好像沒有那麽多感情呢?

“那我們看到的臟東西就是長生了?”蕭懷舟還是覺得很奇怪,如果說那個人真的是長生的話,實在是讓人十分惆悵。

你說長生永遠被留在那裏吧,總是讓人覺得有幾分無奈。

謝春山卻沉默不言,因為這件事情他現在還不可以告訴蕭懷舟,他的心中有一種很可怕的猜測,而且當年那個小男孩長生早就已經被他親手埋葬了。

謝春山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蕭懷舟,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將所有的疑惑全都化作了一聲無言嘆息。

不知道蕭懷舟有沒有發現長生與他的相似之處?

只是這種事情謝春山不願意告訴蕭懷舟,也屬實覺得沒有任何的必要。

前世就是前世,如果與今生聯合在一起的話,只會讓人徒增煩惱而已。

至於為什麽,對於長生的死謝春山沒有太多的動容。

蕭懷舟不知道的是,長嶼老祖千奇百怪的證道方式有很多。

長生只是其中一個。

謝春山很擔心自己的猜測,成為真實的現狀。

如果蕭懷舟也是一種證道方式。

那麽他的師尊是真的瘋了,徹頭徹尾的瘋了。

“你們兩個人在打什麽啞謎呢?我怎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顧亭安很顯然已經被拋棄在狀況之外,因為錯過那最後一個幻境,所以他一點也不明白他們倆之間在說些什麽。

不過就是一個叫長生的小男孩而已,有什麽沒有辦法說的嗎?

蕭懷舟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和謝春山繼續糾結下去,他看明白了謝春山欲言又止的表情,心想謝春山終究是變成了現在的謝春山,總有一些瞞著他的東西不讓他知道。

但目前他們應該把所有的重點放在現在的錢塘鎮即將迎來的水患上。

“如果說錢塘鎮的水患是龍神在作祟的話?那麽難道這一世的水患也是因為龍神?”

蕭懷舟有些無法理解,這一世謝春山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錢塘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