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5頁)

血脈相連的關系。

“舟舟,等你徹底放下他的時候,回頭看一看我好不好?”

故裏祁難得如此卑微。

他心裏也很清楚,蕭懷舟放不下的那人到底是誰。

蕭懷舟慎重的點了點頭。

若終有一日,若真有那一日。

就好了。

蕭懷舟和謝春山就這麽踏上歸程。

一路上謝春山都抿唇不語,蕭懷舟但他是不願意做抉擇,最後被逼無奈做的選擇,所以不是很高興。

蕭懷舟其實也懶得哄他。

謝春山總是會不高興,倒不是那種情緒意義上的不高興。

而是如同一個涉世未深的神,忽然來到人間,對人間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緊緊抿著自己的嘴唇,表現出一副不高興不願意搭理的模樣。

這便是人和神的差距。

他與謝春山的差距。

“回大雍嗎?”謝春山面無表情看著外面的風景,冷不丁開口。

“暫時不回。七月裏,錢塘鎮有水患,山河傾泄萬裏,沖毀下遊數百城鎮,百姓流離失所有數百萬之多,我想去看一看。”

既然已經和謝春山互相坦白了。

他們二人都知道前世的事情,商討起來反倒輕松一些。

謝春山皺了皺眉頭,剛準備開口。

蕭懷舟卻伸手堵在了他的嘴上:“不要跟我說,此乃天災,不可插手,我不想聽。”

溫潤的指尖捂住薄薄的嘴唇,謝春山的耳根子沒來由的變成粉紅色。

瞧見謝春山這一細微的變化,蕭懷舟也覺得臉上有些燥。

怎麽就跟謝道長熟悉成自己人了,上去就動手動腳。

蕭懷舟悻悻的放下手掌,兩只手在面前有些尷尬的搓著。

謝春山臉色一緩,語氣放溫柔了不少。

“我想說的是,我陪你一同查看。”

蕭懷舟多少有些詫異。

謝道長前世不是根本就不關心這些天災嗎,這些東西對於謝春山來說應該都是天理循環,不可更改的東西。

他們小小凡人想要逆天改命,本就是在癡心妄想。

蕭懷舟其實自己也沒有把握。

那可是洪水是黃龍之災,不是他一個人憑一己之力就可以改變的東西。

他之所以想要去看看,其實更大一部分是想要看一看有沒有辦法在洪水來臨之前提前疏散百姓。

或者找出一些其他的辦法,總之盡量讓這一次受災變的少一些,只要能夠少一個城鎮受災,就可以少一城百姓流離失所,可以挽回多少的破碎家庭。

可是有整整三個省八十多城,就算是馬不停蹄也不可能一下子通知到所有人。

蕭懷舟怎麽算都覺得這筆賬有些難辦。

如今謝春山卻說想陪著他。

蕭懷舟不懷好意的盯著謝春山腰間佩劍。

思索著若是謝春山禦劍飛行的話,是不是只需要幾天不到就可以通知到所有人?

方法好是好,就是有點耗費謝道長。

看見蕭懷舟仔細盤算的目光,謝春山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

卻語重心長道。

“天道不是不可更改,黃龍之災確實可怕,但舉城遷移並非易事,應慎重考慮。”

謝春山說的不錯。

蕭懷舟他也只是隨便想想而已,無可奈何之下調劑調劑的想法。

想要那麽多百姓全部都遷移走,拋下自己的屋舍不要,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總有百姓不願意離開,況且現在剛剛經過春種,所有的種子全都下了地,百姓一年到頭就指著每年的春耕來上交賦稅,現在讓他們拋下田地跑路,等於整整一年都沒有任何的收入與糧食。

換做任何一個百姓,哪怕與自己的土地同生共死,都不會願意背井離鄉。

此法不可行。

如今之計唯一可行的辦法應該是去查看堤壩。

其實大雍朝對於堤壩的建設一直都放在心上,而且數年來,黃河一直很平靜。

即使今年大雨連綿不絕,可多年前也有過綿延不絕的大雨,卻並沒有沖毀堤壩。

所以今年之災,似乎並不完全是天災。

蕭懷舟的意思也就是先去第一道堤壩所在的村落查看,看看到底是堤壩出的問題,還是有人在搞鬼。

有時候天災雖然可怕,但人禍卻更加可惡。

蕭懷舟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擡頭問:“謝道君,你為何會被你師尊罰跪思過崖百年?”

他聽謝春山的小師弟說,是與一場洪水有關。

如果說謝春山也曾經經歷過一場洪水,是否會對此次即將到來的黃龍之災有一點點預備呢。

蕭懷舟其實本不願意與謝春山同行。

為了避免再與謝春山產生一些糾葛。

可是,前世的蕭懷舟並沒有見過真正的黃龍之災長什麽模樣,他所見到的無非就是奏折之上,寥寥的數十句話。

沖毀了多少畝田,死傷了多少百姓,又需要國庫去填補多少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