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5頁)
蕭懷舟默默垂下頭,他忽然明白了謝春山的意思。
謝春山當時藏著宗主之令,回到歸雲仙府是為了拿宗主之位換下山的機會。
可他卻將謝春山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了繼任大典上。
他沒有出現,謝春山就下不了山。
還成了仙門的笑話。
怪不得後來謝春山不願意出手幫他,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蕭懷舟有些嘲諷的勾了勾自己嘴角,陰差陽錯這個東西,原來是這種滋味。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我應該也不會去。”
回憶都已經成為前世,早該灰飛煙滅。
人還是要向前看,這一世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蕭懷舟不會放任自己沉溺於錯過之中。
而這件事從頭到尾,歸結於錯過也不對。
更該歸結的,是他不該愛上謝春山。
蕭懷舟懶得再繼續問,為何在他長跪山門的時候,謝春山沒出來。
這個答案從前他不敢知道,現在已經變成了不想知道。
謝春山或許有委屈,或許是身不由己。
可大錯已經鑄成,他和謝春山兩個人之間隔著一整個王朝的覆滅。
再無回首的余地。
“抱歉,但現在蕭長翊的事情至關重要,其他的東西我都不想再提。”
蕭懷舟潦草的將這件事做了個結尾,恰在此時,馬車也行到了東夷營帳門前。
蕭懷舟匆匆掀開簾子下車,逃離了這個讓他窒息的馬車,還有讓他窒息的真相。
徒留下謝春山一個人坐在馬車中,怔怔不語。
這多日來人間的話本或者是梁木生,都不停的在告訴他,兩個人之間若是能夠把誤會解開的話,就可以重新回到過去。
可蕭懷舟的態度明顯不是這樣的。
他和蕭懷舟,再也回不去了。
謝春山心中默默接下了這個認知,一雙手緊緊握住拳頭,久久無法松開。
東夷與大雍朝不同,因為東夷是遊牧民族,所以雖然有建王城,但只有冬季的時候會有大部分民眾留在王城之中。
其他季節百姓還是會出去遊牧打獵。
而東夷王城最中間擺放著的並不是大雍那種巍峨的宮殿,而是一個非常巨大的營帳。
營帳下面有無數根粗壯的滾木墊著,只需要數十匹駿馬一起奔騰,便可以將營帳拖動。
總而言之就是,故裏青想跑到哪裏去都可以。
草原天高地廣,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他的王帳。
這也是這麽多年來東夷與大雍朝相安無事,而大雍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滅了東夷的原因。
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讓大雍步兵深入東夷草原,完完全全就是一種自尋死路的行為。
東夷國主故裏青已經提前回到了營帳等候,不過等的並不是謝春山。
而是蕭懷舟。
營帳周圍都點了酥油燈,奶香氣伴隨著夜幕籠罩了整個王城。
故裏青一身狼毫,坐在虎皮大座上,手上端了一碗臉那麽大的海碗在喝酒。
酒碗放下的時候,就能看見故裏青稍顯粗獷的容顏,左下巴還有一道隱約可見的刀疤。
手指上滿是老繭和傷痕,一看就是在馬上打天下的將領。
故裏祁從他這位父皇相比,少了些英氣,還是一個稚嫩的黃毛小子。
蕭懷舟進去的時候,故裏青手中的海碗剛剛好砸在蕭懷舟腳下,四分五裂,威懾力很足。
“傷了我東夷世子,竟然還有膽子到我這王帳中來,我敬你是條漢子,有沒有想好以什麽姿勢謝罪?”
這什麽姿勢,指的多半是以死謝罪了。
蕭懷舟不卑不亢,他很清楚故裏青說的都是氣話。
身為大雍朝的四皇子要是真的死在了東夷國,豈不是在打大雍朝的臉嗎?
“國主不用這麽生氣,我和故裏祁打打鬧鬧,不小心誤傷了他,那也是我們夫妻二人之間的私事,不至於上升到國事。”
聽到蕭懷舟這句話,故裏青有些詫異。
兩只手放在虎皮座椅的兩邊,身子前傾,往前探出腦袋。
“你這話有意思,我兒在你們國家舉行的大婚典禮上被歸雲仙府的人破壞了,怎麽,你如今竟是要承認這段和親?”
蕭懷舟站在殿中,點頭。
他本就答應了要和東夷和親,雖然大婚典禮被謝春山破壞了,但這應下的事情卻不能不算數。
否則太子的信譽就會全然不在。
故裏青大笑著拍拍手,語氣之間十分豪爽。
“你果真願意?”
“願意。”
“這到是件妙事,你來之前我就已經收到線報,你蕭懷舟膽識過人,與民間傳言不是很符合,如今一見,確實是與眾不同。”
“只是有一點,我知道你在大婚上搶親的那位道君就是剛才在城門口的謝春山,如今他同你一起過來,你卻告訴我,你願意與我兒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