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2頁)

蕭懷舟喊了觀書去取清泉水,等他將水取回轉過頭去看的時候,謝春山已經背過身去,身上未著寸縷。

鎖骨分明的背脊如汝瓷般細膩潔白,日光下甚至泛著瑩瑩光澤。

如果可以忽略掉從腰側蜿蜒而上的溝壑縱橫傷口的話。

蕭懷舟站在那兒一時有些發愣。

想不太明白為何今日的謝春山竟然會這般配合。

配合歸配合,藥還是要上的。

他輕輕用內力將血菩提從中一分為二,半片浸在手中的清泉水裏,又加了些藥酒輔助化開,另外半片則遞到謝春山的唇齒間。

敏/感的指尖觸碰到謝春山溫熱的唇瓣,像是過電的感覺一般,蕭懷舟整個人都忍不住一顫,塞入謝春山口中之後便迅速收回了手,仿佛被什麽東西燙著了一般。

之前給謝春山清洗的時候,他分明不是這樣的……

蕭懷舟只覺得胸腔中一股燥熱感無法宣泄,再擡頭時,又撞入了謝春山寸縷未著的脊背。

蕭懷舟:“……”

要不這血菩提還是他自己吃了吧。

他忍住心中的悸動,硬生生拿手指將碗中清水攪混了,眼睜睜見著血菩提逐漸融合,化作一碗濃稠的赤色液體。

接下來便是塗藥。

他沒準備東西,原本就是想要羞辱謝春山,徒手幫他塗抹的。

幸好謝春山現在背對著自己,剛才的片刻猶豫此時又被他悉數給掐滅掉了,他深吸一口氣,用纖細的手指撚了撚濃稠的藥湯,沾了些在指尖。

然後順著某人背上那條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樹枝’,一點一點挪動自己的指腹。

當柔軟的指腹觸碰在翻著皮染著血的傷口上時,蕭懷舟的指尖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這些傷口太深了,那夜給謝春山清洗的時候因為水霧彌漫,倉促之間他並沒有心思好好琢磨這些傷口。

如今白色日光之下再細看,才恍然驚覺,謝春山到底是受了怎樣的一種重傷。

每一道傷口都往外翻著皮肉,連帶著怎麽也擦不幹的血跡,甚至還有一些像閃電般的東西縈繞在傷口周圍,每遊走一圈便會刺進皮膚中,光肉眼看著便覺得生疼。

跟這傷口相比,之前父皇為了血菩提而罰他的幾鞭子便是小兒科了。

是誰下了這麽重的手?

蕭懷舟緊緊抿著嘴唇表情嚴肅,每擦過一道傷口,他的心就跟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一般,堵得慌。

謝春山不是天之驕子嗎?不是歸雲仙府千百年來第一個遇上的不世之才嗎?

誰可以傷他到如此地步。

直到這一刻,蕭懷舟才發現,他一點兒也不曾了解過謝春山。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謝春山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團看不清的迷霧,看不到過去,也看不到未來。

他分明是已經將高懸明月拉下高台,卻依舊只能遠遠看著這輪被自己關在屋中的明月。

他不了解這輪明月,就永遠也無法得到他。

蕭懷舟被這種認知帶來了深深的挫敗感,他的手逐漸加快了塗抹的速度,像是在無端端發泄自己懊惱的情緒。

也便由此錯過了自己指腹之下正在發生的細微變化。

屬於血菩提的藥力逐漸滲透入謝春山的背脊之間,帶來的感覺也是前所未有的熱烈。

偏生自己身後的人還茫然不知,只自顧自發泄著自己的脾氣。

謝春山忍得很辛苦。

細細密密的汗水自他的額間滲透出來,恰逢窗外正吹來一陣寒風,這才將心中那股難忍的燥熱稍稍緩解了一番。

謝春山眼角的余光掠過窗縫,忽然瞥見一抹不屬於王都的顏色……

蕭懷舟正肆意塗抹著傷口,措不及防之間,他整個人就忽地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拽了過來。

強而有力的臂膀把他圈住,不容質疑地拉進懷裏,然後反手扣住他的腰際,將他整個人在空中帶了一圈,穩穩壓制在墻壁上。

背後是冰涼的青石壁,前面是一具火熱滾燙的身體。

謝春山陰寒之體,從來都不會這麽滾燙。

這是……血菩提起作用了?

蕭懷舟不敢想,傳聞中的比花樓某藥烈性百倍的血菩提,竟然能將不染塵俗的謝春山也催到控制不住自己嗎?

他咽了口口水,擡頭想看一下謝春山的臉色。

卻聽那道青瓷如水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別動。”

片刻之後,謝春山追了一句:“別亂動。”

兩個人貼的很近,隔著薄薄的衣料,蕭懷舟能感知到的,絕對不止是謝春山滾燙的體溫,還有從下腹部仰起來的……

作者有話說:

蕭懷舟:讓我摸摸,是什麽頂著我。

謝春山:我讓你別動……

不安分的小手被抓住,反扣舉在頭頂,謝春山語氣暗啞:“我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