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幫我

讓同事領弗雷德去醫務室上藥,值班獄警押時灼去東邊辦公室。弗雷德頂著臉上紅腫的擦傷,冷著臉從其他囚犯面前走過去。路上沒人敢明目張膽地擡頭看他,卻紛紛在心中大為震撼與感嘆,新來的竟然有膽子敢揍弗雷德。

弗雷德臉上的傷看著明顯,實則卻沒有想象中嚴重。時灼在揍他時用了巧勁,再加上他躲避得也及時,這點傷在他眼裏不算什麽。

看出時灼只是想利用自己,弗雷德面上一副兇狠模樣,心中卻沒打算和小崽子計較。但時灼有點猜得沒有錯,弗雷德的確對他的事很好奇,還等著時灼關完禁閉回來問他話。

因而在和獄警去醫務室的路上,弗雷德難得好奇心重地問了句:“我挨這麽一下,他要關幾天禁閉?”

“二十四小時。”押送時灼的獄警答。

同一時刻,時灼也在去東邊的途中,向獄警問了這個問題。

半天沒等來他的下文,獄警嘖嘖出聲感慨道:“現在知道怕了?你揍人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怕?”

“年輕人還是太沖動,不過,”對方話鋒一轉,面露幾分驚異,“你還是這麽多囚犯裏,第一個能揍到弗雷德的。以往只有弗雷德揍別人的份。”

獄警在旁邊絮絮叨叨時,時灼自動屏蔽了他的聲音,他在想弗雷德說的那句話。

弗雷德的語氣不像撒謊,看他的眼神也的確像認識他。再加上弗雷德在獄中惡名遠揚,打過的囚犯似乎不在少數,進禁閉室也是家常便飯的事,連那些獄警聽到都要忌憚幾分。

但時灼幾次故意挑釁他,他卻都沒有大發雷霆,顯然是對認識的人有所收斂。而從這裏也能看得出來,弗雷德只是脾氣暴躁,卻並不是沒長腦子,只一味地知道打架鬥毆。

先前的室友挨弗雷德揍,多半是做了踩他雷區的事。弗雷德的風評暫且不說,要說對方救過他這件事。時灼也只能想起來,幾個月前在戰場上,最後一次執行的任務。

在那場隊友死亡的任務裏,他最後能夠僥幸存活的原因,就是有人在黑夜裏救下了他。時灼當時受傷意識不清,再加上夜裏沒有星光太黑,所以沒有看清救他人的長相。

而後直到被送來羅那城,他也沒有遇到過救自己的人。如今弗雷德說的這句話,倒是與那晚的情形對上了。能夠只身出現在前線戰場上,將他從攜帶武器的士兵手中救下,弗雷德的真實身份也不會簡單。

就像弗雷德好奇他那樣,時灼現在也有點好奇起來,對方為什麽會被關在監獄裏。出於說不上來的直覺,時灼總覺得弗雷德入獄的原因,多多少少是與他脫不開幹系的。

如果真是這樣算起來,那麽他剛才打對方的那拳,的確稱得上是有些過分,也難怪弗雷德會那樣生氣。

但不管真相是什麽,眼下他也無法和弗雷德說話,只能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慮,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雖然不知道今天中午,李承為什麽會在辦公室裏,但排班表上今天顯然不是他。

他會被移交給其他獄警,由別的獄警帶他去禁閉室。

羅溫給他看的那張地圖上,禁閉室設在東邊盡頭,陽光曬不進來的房間。而在進入禁閉室以前,他有足夠的時間記下,沿路的其他房間和設施。

但他的計劃再次出現了誤差,辦公室中除了值班獄警,還有不該在這裏的李承。小獄警押著他敲門進去,跟坐得離門近的李承打招呼:“李哥,你怎麽來了?”

“我來收檢討書。”李承將辦公椅轉過來,目光落在時灼身上答。

“……”

時灼這才想起來,檢討書還在他身上。

小獄警似懂非懂地點頭,正想出聲問陳哥在不在時,就被李承皺著眉頭打斷問:“他又怎麽了?”

“打架鬥毆,正準備交給陳哥處理。”小獄警解釋。

“老陳上廁所去了,你把他留在這裏吧。”李承說。

“好的李哥。”還趕著回F區點人,小獄警就留下時灼,自己先推門離開了。

辦公室裏剩下他們兩個人,李承也沒急著找他要檢討書,而是冷笑著重復一遍剛才的話:“打架鬥毆?”

時灼眼觀鼻鼻觀心地垂下腦袋。

“入獄才幾天就打架,你可真行07755。”對方半是嘲諷半是訓斥地開口。

時灼眼珠子轉了轉,仍是垂著頭沒說話。

“你和誰打架?”李承看著他問。

“弗雷德。”時灼回答。

“弗雷德人呢?”李承又問。

“去醫務室了。”時灼說。

話音落地,不等李承繼續開口說什麽,身後就先傳來一道拔高的嗓音:“你和弗雷德打架?還把他打進傷了?”

陳歷一只手捂著肚子,一只手虛弱地推開門,帶著滿臉受驚的神色挪進來,繼而有氣無力地靠在墻邊罵:“操,晚上這杯咖啡是不是過期了?半小時裏我都跑廁所四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