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不要感覺，要明確知道

眾參與文明已然各取所需，歸零文明隨之將宇宙歸於虛無，之後便相繼散場。

這回魔眼並未留下來與嶽原舟一起，而是與歸零文明回三體宇宙去了，說是此次實驗收回頗豐，已經找到掌握宏觀的方法，要回到本宇宙繼續研究，待全部掌握宏微觀之後，順便看是否能在那裏窺探宇宙終極答案。

散場後，嶽原舟下一步便要再次前往衛道者所在宇宙，畢竟衛道者還在等著呢。

只是他並沒有立刻前去，而是靜靜懸與混沌海的虛無之中，細細感受著這兒的一切。

嶽原舟是感知到了那面墻的存在，也感知到混沌海之中偶爾出現的些許附帶不同特性的混沌信息流，但他始終認為感知這玩意有些不靠譜。

雖說感知對於現在他來說其實本質上也是一種信息收集識別，但他明白，這種收集識別其實是一種類似被動技能的東西。

這是嶽原舟無法接收的，要是那天混沌海出了什麽變故或者動蕩之類的，這種被動感知忽然就沒了呢？豈不是跟那些原本吊炸天然後忽然莫名其妙失去神力的神仙一樣抓瞎了？

嶽原舟可不想這種情況出現在自己身上。

所以這會兒他正收集這些信息出現與消失的規律，以及流向、多寡、各種特性等等，以洞悉這些現象的本質，然後總結出規律，最後再做出一套可靠的數學表達。

只要從這些現象窺視到其本質，然後化被動為主動，那麽即便混沌海有什麽變故，也不過需要改改公式而已，如此方能從安心。

未雨綢繆總沒錯。

況且，還能真正明白自己獲得的新打擊手段的本質是什麽。

在感知到混沌海不時地出現附帶各種特性的混沌信息流之後，嶽原舟就知道自己能捕捉、攝取、阻隔甚至湮滅這些信息，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

這就像一個人看到擺放在桌子上的瓶子他就知道自己能隨手抓起瓶子一樣，他是能隨手抓起瓶子，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

只有從能抓起瓶子這個現象繼續探究下去，才會發現原來抓瓶子要克服重力勢能做功，還需要給瓶子施加一個橫向壓力，再深入研究，才會發現原來瓶子的重力是由於引力場的緣故，才知道原來給瓶子施加橫向壓力之後會增大手與瓶壁的摩擦力……可為什麽手與瓶子會有摩擦力呢？摩擦力是什麽呢？引力又是什麽呢……

繼續深入研究，終於發現，原來引力是一種基本力，而摩擦力的本質其實是組成物質的基本原子外層電子相互作用的緣故。那麽電子為什麽會有這種特性？盤根問底……哦，原來是一個原子裏不可能存在著電子層、電子亞層、軌道的空間延伸方向和自旋狀況完全相同的兩個電子，這種性質叫做泡利不相容原理。

可為什麽電子會表現出這樣的特性呢？

經過層層抽絲剝繭，終於發現，原理它的本質是一種電磁場的特性，而電磁場這種特性本質是電磁力。

於是，終於發現，手抓瓶子或者日常生活在任何宏觀事物的碰撞接觸，包括壓力、摩擦力、推力，甚至放一個屁，本質全都是電磁力。

基於這個發現，無數新應用被提了出來，新事物被創造出來。

如此之後，不論往後那個瓶子被人塗上潤滑油還是換成一條黃鱔，那個原本只能抓起瓶子的人一樣能在手上套個相應的手套將之抓起。

同理，嶽原舟現在要做的就像這樣的工作。

他要知道自己為什麽能感知到。

如此，往後不論混沌海如何變化，他都能阻隔、捕捉、攝取、湮滅那些不經意間閃沒的混沌信息流。

甚至還能制造出某些擁有這類功能的物件。

如此，到時候嶽原舟都不需要辛辛苦苦地徒手下河摸魚，那多費時費力，他只需要制造個漁網，然後丟給衛道者讓其自行捕撈就行了。

何樂而不為。

就這樣，嶽原舟繼續化作混沌信息生命體形態，靜靜懸浮在混沌海的虛無之中，認真觀察著那一絲絲偶爾出現的信息。

觀察它們出現的規律、概率，出現的前兆、消失的預兆，觀測它們從何而來，去往何處。然後進行大數據匯總，演算這些現象背後的機制，從而得到那一道本質表達式。

混沌虛無無計年，嶽原舟不知在虛無中飄了多久。

終於，隨著研究漸漸深入，他發現這些偶然出現的附帶各類特性的信息似乎沒有一個起源，似乎憑空隨機出現，好似毫無規律可言。

不過倒是讓嶽原舟發現了一個現象，那便是它們瞬間出現之後，有一個去往某個‘方向’的趨勢。

當然，混沌海不存在方。

不過嶽原舟順著這個趨勢，找到了原因，那便是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