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查客棧又遇糖葫蘆,給機會兔子不中用

馬車在搖晃。

京城的街道,猶如一個橫平豎直的棋盤。

棋盤上,楚河漢界, 馬走日, 象走田,你來我往,你碰我撞。

馬車裏,男女癡纏, 也是一場無言的戰爭,互相征服。

正捉對廝殺到最酣處,寒江獨釣收起鞭子, 拉起了韁繩, “禦!”

馬車停在似家客棧西四牌樓分店。

車停了,裏面的戰場也鳴金收兵。

魏崔城先下車, 然後站在車轅子旁邊,攙扶著陸善柔下車。

旁邊騎馬跟隨的一隊中城兵馬司的士兵紛紛下馬, 拿出符牌,和正在巡街的西城兵馬司同僚們打招呼, “兄弟們, 我們中城兵馬司來你們的地盤查個線索, 望行個方便。”

西城兵馬司很配合, 當即包圍了似家客棧, 連一只狗都跑不出來。

中城兵馬司拍門,似家客棧的大堂點亮了燈火。

陸善柔把鑰匙和木牌給了掌櫃, “是你們的客人吧?把住店的名冊拿出來看一下。”

京城客棧裏住宿是要登記名字的, 最嚴格時候, 需要同時出示戶籍和路引才能入住, 但平時就沒有這麽規矩了。很多客人隨便編一個名字糊弄,客棧也不會詳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當今聖上弘治帝是個勤奮仁慈的皇帝,在他的治理之下,基本上國泰民安,沒有出過大亂子,史稱“弘治中興”,算是太平盛世,客棧的管理就松懈了,沒有嚴格按照朝廷規定的登記名冊。

陸善柔看著名冊上什麽“王大甲”、”丁小乙“之類的名字,就曉得掌櫃在瞎糊弄,從名冊上根本查不出什麽來。

還是得靠自己人一個個排查。

陸善柔指著刺客所住的房間,“以這間房為中心,上下左右,前前後後的客房都要敲門細細的查一遍,盤問名字和戶籍,若沒有如實填寫名字,或者沒有隨身攜帶戶籍文書的,先抓到中城兵馬司,確認了身份再放。”

狡兔三窟,根據陸善柔的經驗,這些習慣作奸犯科之人住客棧的時候,往往不會只開一個房間,嫌犯往往會給路人一點小錢,要路人出面把周圍的房間都租下來,若出了事,方便逃脫。

同樣的,如果有同夥,通常就住在隔壁,方便接應。

眾人領命,去查陸善柔指定的房間,陸善柔一行三人直接拿著鑰匙,前往刺客的房間。

寒江獨釣用鑰匙開門,推門的時候,陸善柔拿起燈籠,照著門縫,說道:“你慢慢的推。”

寒江獨釣緩緩推門,魏崔城眼尖,看到門縫和門栓之間綁了一根頭發!

陸善柔指著這根頭發說道:“這個刺客很有經驗,他離開房間時會用頭發絲做個小機關,這樣他回房就知道有沒有人進出他的房間了。”

“自作孽,不可活,他養蛇噬主,已經咽氣了——你們用濕帕子捂住口鼻,我要撒雄黃粉了。”寒江獨釣拿出一大包雄黃。

毒蛇防不勝防,魏崔城將陸善柔護在身後,“你撒吧。”

寒江獨釣就像天女散花似的拋灑雄黃粉,許仙看了會落淚,白娘子看了會現出原型,活活嚇死許仙。

寒江獨釣走進房間,把雄黃全都撒了,

這些趙四錢準備的雄黃,足夠白素貞一千次現出真身,把許仙嚇死一千次了!

房間掛著若幹燈籠,照都如白晝般。

魏崔城打頭陣,用劍打開一個個櫃子、抽屜,準備隨時看見毒蛇。

“崔城啊,我覺得應該在這裏。”陸善柔指著床上被窩裏隆起的部分說道。

房間的客人已經死了,屍體就在中城兵馬司衙門,那麽“窩”在被子裏的是誰?

京城秋天的夜很冷,恐怕刺客將蛇藏在被子裏保暖。

魏崔城用劍挑開被子,寒江獨釣朝著床上撒雄黃。

看到床上的東西,陸善柔捂住了嘴巴。

但見被窩裏有個灌滿熱水的湯婆子,湯婆子旁邊是個蛇籠,大概三四條竹葉青互相糾纏、緊緊的盤在一起,就像一碗放了太久、已經泡坨了的、綠色的面條!

並不害怕,就是覺得太惡心了。

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一窩竹葉青被雄黃給鎮壓得一動不動,就像冬眠了似的。

魏崔城用劍挑著蛇籠,交給了中城兵馬司。

處理了蛇窩,三人明顯放松了不少,開始搜羅刺客的隨身行李。

兩套換洗的衣服,五張一百兩三通錢莊的銀票。

陸善柔自嘲道:“看來我還挺值錢的,五百兩呢。”

魏崔城拿出從衣服夾層裏搜的文書,“這裏有一張紙,上面全部都是壹貳叁肆伍各種數字,和我以前從軍時用的密文很像,指定一本書為密碼本,用數字表示第幾頁、第幾排的第幾個字的所在,沒有密碼本,就看不懂是什麽意思。”

寒江獨釣翻箱倒櫃的找,“沒有找到任何書籍。”

陸善柔說道:“看來是譯出文字之後把密碼本丟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