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小丫鬟掀起大風波,有分歧姑侄起紛爭

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褲管裏臟汙滴出來,吊死的人會失禁, 大小便齊出。

“她是誰?”陸善柔捂著鼻子問師姐, “有點臉熟。”

文虛仙姑說道:“是琥珀,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老太太喜歡寶石,丫鬟們都是以各種寶石命名。”

陸善柔想起拔步床裏的各種寶石,深以為然。

這時, 聞訊趕來的各色人等本就狹小的臥室擠得滿滿當當。

由於趙家樓在辦喪事,所有服侍的人,丫鬟婆子們都是白麻布制作的孝衣孝裙, 小廝和管家們都是穿著白麻圓領袍, 頭戴白色唐巾,孝子賢孫們穿的是沒有染過顏色的、甚至連衣角都沒有包邊的麻布重孝。

白茫茫一片, 個個都哭腫了眼睛,乍一看都認不出人是誰。

“琥珀!”三個青年女子從人群裏擠出來, 圍著琥珀齊齊大哭。

她們是趙老太太身邊的四大丫鬟,珊瑚、瑪瑙和青黛。

珊瑚哭道:“琥珀, 你終究還是殉了主人。”

瑪瑙哭道:“你為什麽一個人走啊, 帶上我們姐妹一起, 黃泉路上也能做個伴。”

青黛只是哭, 沒有說話。

“大爺來了!”

“四小姐來了!”

一聽這話, 擁擠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來,趙大錢和趙四錢一前一後走進臥房。

琥珀已經失禁, 臥室裏的氣味不好聞。

珊瑚跪在趙大錢和趙四錢面前:“奴婢和琥珀姐妹情深, 情願一頭撞死在這裏, 去黃泉之下伺候老太太!”

趙四錢說道:“我們趙家對下人素來寬厚, 沒有殉活人之說。再說以母親的性格,也不願你們如花似玉的年齡早早就走了,休得再起這個心思。”

活人殉葬,連皇家都從正統皇帝開始廢除了,區區商賈之家,怎麽敢公然以活人殉葬?萬一被生意場的對手抓住把柄,會很麻煩的。

做大生意的都很謹慎,趙大錢說道:“雖如此,琥珀已經殉了,覆水難收,我就認她為義女吧,把她的名字載入家譜,我們趙家的祖墳裏有她容身之地。”

這就對了,把活人殉葬變成孫輩對長輩的孝,就避免了麻煩。

趙四錢說道:“也好,把琥珀擡下去吧,一切按照趙家小姐的份例辦葬禮,不可怠慢。珊瑚瑪瑙青黛,你們三個去給琥珀擦洗身子,更換殮衣,哭靈燒紙,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們忙。”

趙大錢說道:“此事就這麽定了,其他人下去,天快亮了,都先去吃飯,打起精神,今天會來好多客人。”

兄妹兩個配合默契,將此事按下去,葬禮一切如常。

“這一天天的……沒一天安生日子!”趙四錢暴躁的推開一扇扇窗戶,北風立刻灌進來,驅散汙濁之氣。

趙大錢說道:“四妹莫要著急,一切要等二弟從南京奔喪回來,我們兄妹三人齊心協力,把母親的葬禮辦好。”

趙四錢問:“二哥哥到了那裏了?”

趙大錢說道:“信鴿和報信的人一起出發,看誰能先到南京,一去一回,就是車馬輪番接三弟,徹夜不休趕路,至少也要十天。”

兩人都沒有提到找趙老太太遺囑的事情,因為如果沒有遺囑,就是大房、二房和四房平分。

如果有了遺囑,以趙老太太臨死前的表現,怕是三房的文虛仙姑要分一杯羹!

一個大餅是分三塊多呢,還是分四塊多?

一目了然。

趙大錢下去忙了,臥房只剩下陸善柔,文虛仙姑和趙四錢三個女人。

陸善柔問趙四錢:“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查不查老太太的死因?”

文虛仙姑忍不住說道:“當然要查!”

趙四錢瞪了文虛仙姑一眼,“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當年要死要活要出家,現在又想插手我們趙家的事情,沒門!”

趙家的女人,脾氣有相似之處,都有些暴躁,文虛仙姑說道:“難道你就任憑老太太含冤而死?你不用擔心,即使遺囑上有我的名字,無論是三通的股份還是其他錢財,我全都不要,全部給你,這下你沒有後顧之憂了吧?”

趙四錢氣笑了,“你以為我是為了錢考慮遮掩此事?你口口聲聲說看破紅塵,我看你才是最俗氣的一個俗人!”

文虛仙姑說道:“隨便你怎麽說,我現在只要真相!你不信我的話是吧?好,我這就立下字據。”

文虛仙姑坐在書桌前,刷刷幾筆,就將尚未找到的遺囑繼承全部轉給了唯一的姑姑趙四錢。

簽字畫押後,文虛仙姑將字據遞給趙四錢,“給你!你現在總該答應陸善柔去查了吧!”

趙四錢接過字據看了看,然後……她把字據放在長明燈上給點燃了!

“你幹什麽!”文虛仙姑難以置信。

趙四錢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我再跟你說一遍,我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我是為了保護母親畢生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