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穿戰甲寡婦平山寨,窺墻角引出侯門女

聞言,魏崔城耳朵都豎起來聽了:她還有這樣的過去!

魏崔城腦子出現若幹畫面:

千軍萬馬對著一具沒有腦袋的屍骨默哀,士氣低落。

披麻戴孝的陸善柔端起一碗酒, 灑在地上, 把碗一摔,大聲道:“為我著甲!今日不平山寨不罷休!”

手下將士將染血的盔甲綁在陸善柔身上。

陸善柔飛身上馬,劍指清風寨,“今日, 必定剿平清風寨,為主帥報仇!為保護濟南、泰安、長清三地百姓而戰!”

鼓聲響起,陸善柔率先騎馬上山, 所謂哀兵必勝, 本來清風寨大部分土匪投降的投降,伏誅的伏誅, 剩下的只是一小撮亡命之徒,眾將士士氣大振, 一鼓作氣,將所有土匪全數殲滅!

另一邊, 聽陸善柔如此客氣, 說功勞都是他們, 吳千戶忙說道:“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一直很佩服陸宜人, 那時候緊緊追隨夫人的坐騎,拼命殺敵, 斬殺十余人, 後來我憑著清風寨的戰功, 得以升遷, 到了滄州府當提刑所千戶。“

原來與吳千戶還有這個淵源,陸善柔其實不想和過去的故人提起和周二姑爺的往事。

因為當時陸善柔暗中放冷槍,殺了周二姑爺,她之所以穿著喪服沖在前頭,除了將作惡多端的土匪斬草除根之外,她還要把兇器火/槍放在土匪窩裏“栽贓”。

如此,方能坐實了周二姑爺“殉國”一事,她得以全身而退。

因此,陸善柔捂著胸口稍微咳嗽了兩聲,說道:“吳千戶真勇猛……甲板上風大,有些冷,我先回艙了。”

其實吳千戶還想和她聊,但這時候不好挽留,說道:“這天氣一天比一天冷,陸宜人要保重身體。”

魏崔城暗自腹誹:還需要你提醒!盡說些廢話。

誰知這個吳千戶話還挺多,陸善柔剛走,他就拉著魏崔城說話,”魏千戶,我向你打聽個事。”

吳千戶在滄州之行起了不少作用,是個有能力的武官,魏崔城強忍住厭惡,淡淡道:“請講。”

吳千戶指著陸善柔的背影,“三年多過去了,陸宜人已經除了服,她……有沒有改嫁?”

魏崔城暗暗捏緊了拳頭,“還沒有。”

吳千戶低聲道:“我的發妻前年沒了,和陸宜人重逢,有了續弦的念頭,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

你怎麽不對著河水照照自己!你也配!

“為什麽?”魏崔城問道:你為什麽敢動這個念頭!

吳千戶還以為魏崔城是問自己為何想娶陸宜人,直言說道:“我見過她英姿颯爽的樣子,很是佩服。我是武夫,將來若像周千戶那樣殉國,我希望能有人為我復仇。”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他扔進河水喂魚去!

魏崔城妒火中燒,說道:“陸宜人回京城,只想在故居過日子,吳千戶在滄州做官,將來還會在各地外任,恕我直言,你們不是一路人。”

“啊?這樣啊……”吳千戶有些失望,“是我冒昧了,幸虧提前問了魏千戶,否則我要媒人上門說和,豈不是唐突了陸宜人。”

那還不快滾!魏崔城去了廚房,要了一些秋梨膏,送到了陸善柔的船艙。

“聽你在甲板上咳嗽了,喝點這個試試。”

魏崔城殷勤的用溫水化開了秋梨膏。

陸善柔雙手接過藥盞,指著書案上的文稿說道:“我剛剛寫完了第三回 ,你瞧瞧去。”

“真的?”魏崔城拿出帕子擦幹凈了手,雙手捧讀文案。

待陸善柔喝完了秋梨膏,魏崔城也看完了。

“怎麽樣?”陸善柔問。

魏崔城說道:“好看,尤其是農婦在月下磨柴刀那段,寫得真好,一輪冷月如冰,農婦對生活死心了,一顆心比冰還冷,我好像就站在磨刀石旁邊,聽著刀刃在石頭上霍霍作響,看得我熱血沸騰,恨不得提刀殺進去,砍了那對狗男男。”

能得到好評,陸善柔是高興的,寫作是一個寂寞的、拷問自己內心的過程,極其消耗精神,當作者的誰不喜歡好評呢,恨不得每天被誇贊一百次。

陸善柔說道:“在航行中有一種莫名的平靜,明知前頭還有一堆事要解謎,但是船每天就能走那麽遠,著急也無用,就這麽沉下心來,不到半個時辰就寫完了一回,寫的又順暢,不用修改。”

魏崔城鋪好了空白的紙,“那就乘這個機會再寫一回,我出去了,不打擾你寫書。”

“不要走。”陸善柔說道,“在這裏不打擾的。”

魏崔城說道:“你上次就把陶朱和麥穗趕出來了。”

陸善柔說道:“你和他們不一樣,我願意你待在身邊。”

聞言,魏崔城那顆心喲,就像秋梨膏融化在溫水裏,連渣渣都不剩了。

魏崔城心想,等陸善柔回去把這個案子了結,我就找媒人向她提親。她應該是喜歡我的,都把我留在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