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找團夥地圖定乾坤,仿勒痕魏三要獻身

◎兩章合一◎

在偽裝廁所的帷帳裏滅門之後,把屍首裝車運走,又偽裝出殯, 去湖中拋屍。

這是一個極其聰明, 又極其殘忍的團夥,算計好了每一步,不亞於當年滅了我家的惡人們。

只是,他們計劃周密, 為何在夏天拋屍湖裏,而不是埋屍呢?夏天屍首容易腐爛膨脹,最快一天就能浮上來啊, 這事根本瞞不久的。

明明步步算計, 為何在最後一步顯得草率了——或者,兇手是故意為之?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陸善柔一遍遍的在腦子裏推演吳太監滅門的過程。一家九口人在她腦子裏反反復復的死去不知多少回了。

“陸僉事?陸宜人?陸善柔?莫要往前了, 前方是湖水。”

一個聲音響起,把陸善柔從自己的世界裏拽了出來。

陸善柔“醒來”, 發現自己還騎在馬上,只是不知不覺到了林中湖畔, 湖水已經淹沒了馬蹄。

魏崔城牽著她的馬, 不再向前。否則就要雙雙舉身赴清池了。

陶朱拍馬過來, “陸僉事, 魏千戶, 吃飯了!”

“怎麽又吃?”陸善柔說道:“你剛剛吃過包子。”就知道吃!

“是中午飯。”陶朱指著太陽說道:“現在已經中午了。”

陸善柔擡頭看著烈日淩空,不知不覺, 半天又過去了。

陸善柔回到莊園吃飯, 牟斌抱著賬本似的案冊過來了。

魏崔城行禮, “牟大人。”

不叫幹爹, 叫大人,明顯父子關系又又破裂了。

牟斌對著幹兒子點點頭,算是回應,然後坐在陸善柔對面,把冊子往案上一擱,說道:

“錦衣衛把陸僉事給的線索合在一起查,最近三個月,北京內外城一共有七十八家客棧、五十九家飯館、十七家和做白事有關的店鋪在藥鋪裏購買過砒/霜。這是抄錄的名冊。”

按照大明律法,所有藥鋪□□的買賣都要嚴格記錄在冊,所在街道的鋪房還會定期去藥鋪抽查。

牟斌想著,冰碗是吃的,客棧和飯館這種做吃食的地方都有嫌疑,出殯和白事有關系,那麽就查相關的鋪面,再結合六百七十個鋪房提供的砒/霜買賣記錄,一個個交叉對比篩查,總算有些眉目了。

陸善柔翻開賬冊,這是剛剛抄錄好的,寫清楚了每家客棧、飯館、白事商鋪的名字,地址,還有購買的數量。

看來錦衣衛並非一無是處。

嘴快且地位最高的陶朱對錦衣衛交叉調查出來的名冊表示質疑,說道:“客棧和飯館老鼠多,買砒/霜用於滅老鼠可以理解,為什麽白事店也要買砒/霜?我看這十七家白事店都可疑,時間緊迫,直接去查封審問便是。”

這就是沒有民間生活經驗能說出來的胡話了。牟斌心想:敢當面不給我面子,你是太子,我就不揍你了,要不然早就揍了百八十遍。

牟斌看了魏崔城一眼,想要幹兒子出面解釋,為他挽回臉面。

但是魏崔城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裝作看不懂老幹爹的眼色。

陸善柔說道:“客棧和飯館購買砒/霜除了用來滅鼠,還有些是腌制食物,只要不放過量,毒不死人,還能延長食物的保存。至於白事店鋪為何買砒/霜,紙紮有漿糊,香燭店有蠟燭香油,這些都是老鼠愛吃的,好好的一個紙人,啃得一地紙屑。老鼠啃木頭,棺材鋪也要倒黴,故,這些店鋪都需要購買砒/霜。錦衣衛調查的方向沒有錯。”

魏崔城聞言,看了老幹爹一眼:瞧瞧人家!處處為你找補,你還要查人家的底細!

牟斌也假裝看不懂幹兒子譴責的眼神。

陶朱拍手道:“原來如此!我懂了!陸僉事啥都明白,太佩服你了。”

牟斌無語問蒼天:明明是我們錦衣衛從千頭萬緒裏整理出來的名冊好嗎!怎麽功勞全是陸善柔的,小太子也被這個小寡婦給迷惑了。

陸善柔說道:“我需要一張大的北京城地圖,紅,藍,白三種顏色的紙,來標記這些店鋪的具體方位。”

單看名冊裏的地址,陸善柔有些迷糊,離開京城六年了,有些街道胡同她不清楚具體的位置。

“我來,我來,讓我來!”陶朱又蹦起來舉手,“我來標!”

約過了一刻鐘,一張掛滿整面墻的巨幅牛皮地圖上,星星落落的分布著紅藍白三種顏色的小方紙片,紅色是賬冊裏的客棧所在位置,藍色是飯館的位置,白色是做白事的商鋪。

紙片用細針紮在在地圖上,一目了然。

這是眾人一起努力的結果,否則就憑陶朱一人,一個時辰都搞不完。

陶朱攤開手掌,“陸僉事,你看我紮的地方準不準?手指頭都紮了好幾個洞!你看,都流血了!”

魏崔城看不慣陶朱一個小男人總是在陸善柔邀功、撒嬌,頓生醋意,說道:“是啊,真可憐,再不及時包紮止血,傷口就要愈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