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施小計放龍歸深宮,拜北頂仙姑戲鐵嘴

◎魏崔城說道:“那是太子,皇上的獨子,錦衣衛找了八天,不放他回去,我幹爹的腦袋怕是不保。但……◎

魏崔城說道:“那是太子,皇上的獨子,錦衣衛找了八天,不放他回去,我幹爹的腦袋怕是不保。但是放他回去,我們已經撕破臉,昨晚逼供,把他逼暈了,我還把太子鎖在床腿上過了一夜。”

一山還有一山高,一個麻煩比一個麻煩大,現在是欺君之罪 ,兇宅怕是真有些邪門。

陸善柔將冷水拍在臉上,清醒了一些,“莫急,昨晚就是把他抵在墻上問了幾句,沒動過真格,亡羊補牢,還可以補救。”

“怎麽救?還請陸宜人示下。”親身經歷了十二個時辰之內破兇案,魏崔城已經對陸善柔的本事毫無質疑了,覺得沒有她不能解決的事。

陸善柔拿帕子擦臉,“陶朱性格乖僻,就像貓似的,得順毛捋。他昨晚急的時候曾經說過,我們知道他的身份會很麻煩,一直沒張口,我覺得他大體對我們還是有好感的,不想連累我們。這樣,我們順手推舟……”

陸善柔說了自己的計劃,“……你見機行事,我們都裝作不知道他的身份。”

魏崔城頻頻點頭,“陸宜人好計策!我這就去做。”

魏崔城把一個空馬桶放在茅廁,回到東廂房,先支走鳳姐,“鳳姐,陸宜人醒了。”

鳳姐趕緊收回滾臉的雞蛋,收拾碗筷走了。

鳳姐一走,陶朱立馬裝虛弱,“哎呀,頭暈,好暈。”

裝!你接著裝!

魏崔城取了鐐銬的鑰匙開鎖,“你先去茅廁,把廢物排幹凈,待會我和陸宜人要審你,你可別嚇得屁滾尿流,有辱斯文。”

茅廁在西北角,和馬房隔著一堵墻。

陶朱在這裏住了六天,熟悉地形,眼珠兒亂轉,“你去外頭等,你看著我,我尿不出來。”

“少耍花樣,快點。”魏崔城走到外面。

陶朱放完水,大聲說道:“等我一會,我還有一把大的。”

嘴上這麽說,陶朱卻把墻邊一個空馬桶倒扣在地上:真是瞌睡遇到枕頭啊,我正好可以踩在上面翻過去!

殊不知,馬桶就是魏崔城故意放在這裏的。

陶朱踩踏著馬桶底部,努力攀上墻頭,雙腳用力一蹬,馬桶翻了,幸好,魏崔城沒留意。

外頭的魏崔城選擇性耳聾:太子啊,你能弄點更大的動靜嗎!

我真是太聰明了。陶朱自以為得逞,打開馬房的門,牽著魏崔城的馬,爬上馬背,拍了拍馬屁股,騎馬飛奔出戶,大聲笑道:“多謝魏千戶的馬,改日我陶大俠定還回你的愛騎!”

魏崔城假裝去追,氣急敗壞的吼道:“有種你別回來!”

太好了!終於送走這個瘟神!

正房裏,鳳姐聽到動靜,連忙跑出去瞧,陸善柔慢騰騰的挪到院子裏。

魏崔城嘆著氣回來,“讓他給跑了。”

魏千戶的演技不太行啊!你把笑容收一收,陸善柔說道:“跑就跑了吧,莫要追了,此人是這個宅院的匆匆過客,現在想想,他除了男扮女裝有些可惡,其他時候還挺可愛,應該不是歹人。”

鳳姐松了一口氣。

幹爹的腦袋保住了。魏崔城也頓時一身輕松,接下來要辦自己的事情,“陸宜人,今天是中元節,要拜祭先人,我要去護國寺一趟,你……要不要去?”

短短兩天,魏崔城已經把她當熟人了。想著今天各大寺廟都擁擠的很,其中不乏登徒子在人群裏占女子的便宜,陸宜人跟他一起去上香,互相有個照應。

陸善柔說道:“多謝魏千戶好意,我信泰山娘娘的。中元節,溫嬤嬤會過來陪我一起去北頂。”

泰山娘娘就是碧霞元君,一位女神,屬於中華本土的道教神靈,“頂”,是泰山娘娘廟特有的稱呼,北頂,就是北京城北方的泰山娘娘廟,建於大明宣德年間。護國寺是拜佛的,信仰不同,拜的神靈也不同。

魏崔城臉上訕訕的,告辭而去。

魏崔城一走,鳳姐把她昨晚換下來的大紅妝花緞通袖袍、大紅金線繡的馬面裙拿出來,“……這東西如何處置?留在這裏,怕是隱患。”

陸善柔說道:“莫要糟踐綾羅,包起來鎖著,改日我送回雲想樓,交給老板料理。老板織娘是個愛惜布匹的,連個布頭都舍不得扔,攢起來送給貧婦糊鞋底。”

雲想衣裳花想容,雲想樓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制衣坊,有錢人家或者貴婦才敢去光顧,沒想到老板織娘是個勤儉節約、憐貧惜弱的。聽起來陸宜人和織娘還很熟。

鳳姐收起華衣,溫嬤嬤趕著兩匹大叫驢拉的大車來了,“哎喲喲,天真熱,有綠豆湯嗎?我得痛快的喝兩碗。”

鳳姐端上綠豆湯,溫嬤嬤從頭到腳的打量她,“喲,一天不見,來了個俏丫鬟——這孩子的手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