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九天玄女:天機變化,星主太拉,不見不見!

應天府外。

西軍大營前。

關勝和呼延灼下了馬來,卻立於原地,腳下不動,不願進去。

宣詔使臣卻不放過,催促道:“兩位將軍,還不隨本官速速入營,宣讀陛下的聖旨?”

“是!”

關勝和呼延灼對視一眼,暗嘆一聲,只能硬著頭皮往裏面走去。

實際上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兩員統兵能力不俗的將領被調來,一位叫單廷珪,善用水浸之法,一位叫魏定國,精熟火攻之法,身後又跟著十數員將領,都是各地的精銳幹將。

顯然,朝廷也有擔心,生怕此番出亂子,為了接管這支最強的西軍,可謂頗費了一番心思。

但領頭的關勝和呼延灼罕見地磨磨蹭蹭,不願進去,這一群以往在各地的營中,都是風格強硬的幹將,此時也是垂著頭,難以面對西軍上下那惡狠狠瞪過來的目光。

他們很清楚,自己此行所犯的忌諱有多大,如果有的選擇,打死也不來,但皇權之下,終究不是每個官員都敢抗旨不遵的。

所以在利芒在背的注視中,眾人覺得走過了一段漫長的路程,中軍大帳還是到了,折可適、種師道、劉仲武、劉法等將領早已恭候多時,在無比壓抑的氣氛中,跪迎聖旨:

“朕膺昊天之眷命,自繼位以來,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松懈,奈何被於宗廟之祟,沉於諂諛之臣,未能明察奸佞……”

“今國步之艱,民生之難,朕痛心疾首,驚聞西軍貪汙軍備,偽造軍籍,諱敗為勝,欺瞞朝堂,實不願信,然軍餉乃萬民勞作之功,豈可吞沒於群蠹之口?朕欲容之,彼蒼者天,其能容乎!”

“著即將折可適、種師道押送京師,審問貪濁,若罪證確鑿,當嚴懲不貸,以正綱紀,若實清白,當昭告天下,為汝正名,悉知!悉知!”

“……”

“兩位將軍,接旨吧!”

雖然消息已經傳來,但真正聽到聖旨所言,折可適還是搖搖欲墜,身軀顫抖。

這位從十多歲開始上戰場,四十年征戰沙場的老將軍,露出前所未有的蒼老疲憊之態,沙啞著聲音道:“天日昭昭!天日昭昭!臣一生戎馬,所用錢財均為戰事所需,從無為己謀私,實屬冤枉……實屬冤枉啊!”

相比起折可適一輩子在西北守衛邊境,種師道的官員履歷還要豐富許多,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悲憤,並沒有痛述那無用的冤枉之言,只是深深叩首:“臣接旨!”

而相比起領旨的兩員老將,後面跪著的將領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但之前折可適和種師道已經嚴厲地告誡過他們,千萬不能造次。

在西軍嚴明的軍紀之下,此時他們固然雙手拳頭緊握,胸膛劇烈起伏,卻終究做到了一聲不吭。

但有個人卻是不管的。

“他奶奶的!這是什麽狗屁旨意,兩位老將軍都入獄了,西軍還想不想打勝仗了?”

一個黑廝沖了出來,哇哇大叫,對著宣詔使臣怒吼道:“吃你李逵爺爺兩板斧,讓你再宣這狗屁旨意!!”

宣詔使臣的到來驚動了大半個軍營,此時膽子最大的都圍在帳外,但膽敢沖進去的,唯有李逵一人。

而聽得李逵的怒罵,眾人第一反應竟是暗暗叫好,恨不得如此人一般,天不怕地不怕,直接砍翻了那可惡的宣詔使臣,撕了那不公的聖旨!

宣詔使臣卻傻了,看到這麽個黑黝黝的家夥哇呀呀地沖進來,嚇得面色如土,險些栽倒在地,尖叫道:“你們要抗旨?西軍要造反麽?”

“住手!!”

正在這時,折可適淒厲大喝,慘然喊道:“你們真要陷老夫於不忠不義麽?”

李逵卻不理會,銅鈴般的眼睛瞪起,就真的舉起了斧子,驚得關勝和呼延灼立刻護住左右。

可緊接著,又有數人沖了進來,為首的宋江大吼道:“鐵牛,回來!回來!!”

李逵悻悻然地止步,氣息從鼻孔裏噴出,竟真似一頭怒牛,揮舞著板斧道:“這也不準砍,那也不準殺,他們都不怕,盡做蠢事,打仗如何能贏?等吃了敗仗,我看你們怎生是好!”

他罵罵咧咧地轉身離去,宣詔使臣嘴動了動,想要下令將這狂徒抓起來,但眼見帳內的氣氛,終究還是沒敢,趕忙將聖旨遞了過去,仿佛此物變成了燙手的山芋。

折可適和種師道接過,又有專門押送的獄卒上前,將他們帶上鐐銬,裝入囚車。

倒也不單單是他們兩人的囚車,還有一排囚車被推了出來,為首的正是田虎。

他怔怔地看著,突然大笑出聲:“兩位老將軍是要和我這個反賊,一起押送進金陵麽?”

大笑之後,又感嘆起來:“可惜啊可惜,這正是成就大業之時,卻輪不到我田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