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誰說站在光裏的不能是兇手

“接下來如果我說的符合事實,你就不要做出反應,只需要看著台上的兩位醫師。”

“如果我說的不符合事實,你再適當的給出輕哼、皺眉之類的反應。”

當著台下無數雙眼睛的面,台上正在進行著一場犯罪輔導。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犯罪輔導。

“韓春春”的心中,起初是被看穿真相的恐懼與敬畏,漸漸的又安寧下來,開始按照指示行動。

李彥看著這個武力值最強的女飐,也暗暗點頭。

這些女子十分可憐,但整日拋頭露面,心理素質確實是要比尋常人強得多的。

這才有了操作的空間,否則他就算能傳音入密,聽到後直接面無人色,惶惶不可自己,那也無可奈何。

當然,想要脫罪,先要對案件有一個真正的了解。

李彥問道:“親自殺死向八的,是你?”

“韓春春”:“……”

沒有反應,就代表是。

李彥又問:“你是有武學底子的,家人從事過屠夫之類的活計,從小耳濡目染,在未成為女飐前就有一定的屠宰經驗?”

“韓春春”:“……”

依舊沒有反應,代表這也是對的。

李彥道:“開封府衙已經對你們的身世進行了解,查清楚你們到底從何而來,為何會成為女飐?”

“韓春春”低哼一聲,臉上露出痛楚之色。

做出反應,代表還沒有。

李彥心想開封府衙這效率也太慢了,換成內衛,早就將這些查得八九不離十。

不過慢的正好,他目前還處於勢單力薄的觀察階段,不想面對一個高效的行政機器。

等待片刻時間,又開始傳音發問:“其他女飐對於向八被殺,是心中有數的,真正行動時也是一起動手的嗎?”

“韓春春”又皺起眉頭,低哼了一聲。

代表並沒有。

李彥調整問話:“你們互相之間都有配合,但真正行動時,是你一個人動手的?”

“韓春春”:“……”

如此一來,就確定了,行兇人員是“韓春春”,配合人員是“賽關索”、“囂三娘”等其他女飐。

但向八手段殘忍,對於別人自然也有防備,這些女飐表面上受到追捧,其實一身病痛,想要殺死向八,單靠自己的力量不夠,需要外力輔助。

李彥繼續問道:“案發之後,開封府衙的公孫判官帶來警犬,你用了某種手段,藏匿兇器,讓警犬沒有發現你身上的血跡?”

“韓春春”:“……”

李彥眼睛微微眯起:“那種手段,是道法符咒嗎?”

他這個問題是有根據的,剛剛傳音入密時,這位女飐雖然表現得十分驚訝,卻沒有失態到難以相信。

要麽就是這位的膽氣大,要麽就是此女早早就見識過這類超乎普通人理解的手段,自然能夠很快接受。

“韓春春”繼續保持沉默:“……”

這說明是的。

警犬表示日了狗了,李彥也覺得賴皮。

兇手用符咒,你考慮過偵探的感受麽?

好在使用法術作案,其實也是變相地給出了線索,當正常的勘察分析找不到痕跡時,就可以往非正常的法術上思考了,正是因為這樣,現場不能一塵不染,必須提前埋下血衣。

如果開封府衙派來的是其他的判官推官,就會被埋在地下的血衣誤導,使得案情陷入困局,引得公孫昭前來。

如果一開始就是公孫昭出面,那麽血衣的障眼法,也會讓他生出犯人依舊露出了破綻,從場內轉向場外,直至邁入陷阱。

李彥由於不是官方人員,沒有勘察過現場,對於這些細節並不清楚,但並不妨礙他理清案情的走向。

他又問道:“給予你符咒,並且幫助策劃整場行兇計劃的,是一位道士?”

“韓春春”:“……”

李彥道:“正常情況下,你們不會輕信於人,那名道士是不是用鄭氏兄妹的名義,取得了你們的信任?”

“韓春春”:“……”

李彥問道:“將向八開膛破肚,用腸子絞死,這個具體的殺人手段,是道士要求的?”

“韓春春”低哼了一聲。

李彥道:“那就是你自己對向八痛恨到極致後采取的手法,這個手法有具體的過往映射嗎?就是過去曾經發生一件類似的事情,使得你做出了這個決定?”

“韓春春”眼中露出濃濃的悲痛。

李彥明白了:“我接下來的問話很殘酷,卻很有必要,向八是不是也對其他女飐做出類似殘酷的事情?將她們絞死,或者將胸膛破開,腸子掉出死去,你記憶猶新,才會施以相同的報復?”

“韓春春”身軀顫抖起來,卻努力不做出反應。

這代表著是。

李彥暗暗嘆息,最後做出總結:“那我們復原整個案件的過程,道士與你們定下了裏應外合的計劃,在那日快活林的上半場結束後,你在其他女飐的配合中,下手切開向八的胸腹,拉出腸子絞死了他,整個過程中借用了符咒的力量,然後清理現場,做出誤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