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人見人愛”武氏子(第2/2頁)

可話是這麽說,當以前的好友紛紛避而遠之,一路上冷冷清清時,這位英國公的心中也是極不好受,更產生一種仿徨。

如果他在新羅並不能立下足夠的功勞,得不到聖人的賞識,豈不是兩頭不討好,兩頭都落了空?

立在院門前,李敬業一時間呆呆發愣,直到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大郎?”

他回頭一看,就見李迥秀站在身後,先愣了愣,然後大喜過望:“茂之!來!快進來坐!”

兩人以前只是一般友人,並不十分親密,可此時見了李迥秀,李敬業真有種他鄉遇故知的驚喜感,一路拉著他的袖子,親熱地入內坐下,還親自遞上一杯酪漿:“茂之早來遼東,辛勞啊!”

李迥秀感謝著接過,喝慣了茶的他品了幾口,就覺得有些腥膩,將杯子放下道:“此地苦寒,我之前還大病一場,大郎也要注意啊!”

李敬業點點頭:“多謝茂之關心,此番乃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我可不能因病缺席。”

李迥秀目光閃了閃,正好開啟話題:“大郎來得正是時候,昔日老國公滅高麗,勛書冊府,如今大郎滅新羅,威振殊俗,將門所傳,風烈猶在,實乃佳話啊!”

李敬業大為舒坦,立刻問道:“如今遼東局勢如何了?”

李迥秀道:“新羅高官的情況,基本被內衛摸清楚了,其中有心向我大唐的,與新羅王爭權奪勢的,還有名不副實的庸才,統統不足為慮!”

“更可笑的是,那新羅王為求虛名,居然散布謠言,說高麗王族與他們乃是同源,百濟也全屬三韓,弄得兩國遺民群情沸騰,我看新羅之地取之簡直易如反掌!”

“可惜郭校尉畏首畏尾,強行約束我等……”

李敬業終究是李績的嫡孫,不可能說出那種給我三萬精兵,我就能滅了新羅的話,聽了郭元振的所作所為,倒是微微點頭道:“郭校尉所為,倒是老成持重之舉,我祖父也屢屢告誡我,用兵當未慮勝先慮敗,慎之又慎,不可有絲毫大意!”

李迥秀仔細打量了一下他,身體前傾,湊了過去低聲道:“大郎,我等的功勞,會被這份老成持重給擋了啊!”

李敬業瞳孔微縮,沉默下去。

勛貴子弟接受的都是最高等的教育,或許性格上有缺陷,但內心深處也不是不清楚,如今內衛采取的是最穩健的戰術,照這麽打下去,一定能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終的勝利。

但問題在於,按照這樣的法子步步為營,一波推平,他們這些人能立下的功勞,就極其有限了。

當個人功勞與國家功業相沖突時,如何選擇?

李迥秀見他沉默,而非呵斥,心裏就有了底,話說的更直接起來:“如今我大唐威服四海,對外戰事本就不多,新羅若滅,就還有與吐蕃的較量,而相比起曾經大勝唐軍的吐蕃,肯定是新羅更易對付。”

“此戰本就必勝無疑,那等小國根本不需這般謹慎,理應讓我們各自領兵,攻城掠地,建立功勛,現在內衛阻攔,偏要展現他們的能耐,實在過於自私!”

“大郎來此真是天助我等,願唯大郎馬首是瞻!”

李敬業搖頭道:“你們如此作為是授人以柄,殊為不智,若是勝了那倒還好,萬一有所失利,損兵折將,那就是大罪了,誰能擔當得起?”

“怎麽會敗呢?”

李迥秀有些不屑,臉上更是露出似笑非笑之色:“大郎莫不是進了次內獄,就真的畏內衛如虎了?”

李敬業最聽不得這話,臉色一沉:“我若是畏懼內衛,豈會來此?那李元芳也不敢對我如何,還不是全須全尾的把我放出來了?”

李迥秀趕忙點頭:“啊對對,正因為大郎是英國公,不同於我等,我們不才來求著你出面作主麽?難道大郎願意錯失這次的大好良機,全程旁觀新羅亡國?”

李敬業被說動了,但想了想,還是不太敢正面跟內衛對著幹,突然眉頭一動,想到了同坐在一條船的那一家蠢物,露出了智慧的笑容:“也罷,我是願意為你們說公道話的,但單單是我不行,還要一位國公出面,此事才能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