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紈絝保護了洛陽

昨天是李彥來到洛陽的第一天。

跟當年進入長安的首日一樣,過的充實而友好。

經歷了一些小摩擦,救了一位受害者,挽回了一場悲劇,又目睹了兇手被害,最後以飲茶落幕,睡足三個時辰,精神奕奕的醒來。

一夜無夢,睡得很香,只不過因為聽力敏銳,鄭仁通打孩子的聲音隱隱傳入耳中。

考慮到鄭輝還臥病在床,顯然是鄭小娘子又挨揍了。

李彥其實還有些事情要詢問鄭小娘子,現在看來,只能暫時緩一緩。

正與疲憊的鄭仁通一起吃著早膳,又有下人通報。

很快,弓嗣光被帶到面前,淚流滿面:“李機宜!我的二兄被三哥囚禁了,草上飛也為了保護二兄,被他殺死了!嗚嗚嗚!”

李彥仔細詢問後,神情變得肅然,鄭仁通也驚住了:“一夜之間,就鬧到了如此地步?”

李彥想了想道:“反應如此激烈,可見弓嗣業的涉案程度,比預料中還要深。”

弓韜光遭到滅口,就讓他感到有些不對勁。

此時弓嗣明居然被囚禁奪權,如此極端的行徑,更讓他驗證了猜測:“到底是怎麽回事?”

弓嗣光抹了把眼淚道:“我昨晚睡在中堂隔壁屋,等我醒來時,三哥從外回來,然後入了堂內爭吵,後來我的草上飛就被丟進院子裏,不動彈了……”

李彥很喜歡貓,但這位三句不離草上飛,也是有些無奈。

不過他聽明白了,草上飛之死是弓嗣光親眼所見,至於堂內的爭吵和弓嗣明被軟禁的下場,則是旁聽猜測。

如果往壞處想,弓嗣明可能不是囚禁,而是已經被殺。

他接著問道:“如果你三哥要執掌弓氏一族,短時間內能辦到嗎?”

弓嗣光搖頭:“辦不到,我大兄早夭,從十多年前族內事務就都是我二兄處理,他的威望在家中無人能及。”

李彥看向鄭仁通,鄭仁通也撫須道:“弓二郎是州中司馬,行事一向縝密周全,吏部考黜,他原本已是下一任洛陽令的最佳人選,弓氏平輩,確實無人能及。”

李彥微微點頭道:“那他應該就還活著……”

一個“還”字,把弓嗣光嚇住了,顫聲道:“三哥難道……難道要害二兄性命?”

李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弓嗣業退無可退,他什麽事情都會做的。”

弓嗣光終於顧不上他的草上飛了,俯首哀求:“請李機宜,請鄭刺史救我二兄性命,救我弓氏全族!”

鄭仁通倒也沒介意自己排在後面,想著弓氏自相殘殺,心裏大為舒坦,冷聲道:“要看你弓氏接下來如何自處了!”

李彥起身將他扶起,按著肩膀道:“你現在好好回憶一下,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麽,一個字都不要放過,沒聽清也無所謂。”

弓嗣光坐下,喘了幾口粗氣,情緒稍稍平復,皺眉道:“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我又離得遠,真的聽不見具體說什麽,只是時間不長,也就一刻鐘不到,二兄就喚人進去了。”

李彥道:“喚人?”

弓嗣光道:“六個健仆,其中還有兩個昆侖奴,都是我買的,訓了三個月,又蠢又不聽話,只是看上去嚇人些,能充充數。”

李彥道:“這麽說,先準備動手拿人的,應是你二兄,弓嗣業入堂時,帶了仆從嗎?”

弓嗣光道:“沒有,他一個人進去的。”

李彥又問:“那他從小練勁,武功高強?”

弓嗣光道:“我們小時候都練過,阿耶逼著我們練的,及冠後就基本不練了,他們公務繁忙,我吃不了那份苦……”

這也是大部分世族豪門子弟的通病,年輕時候在家人的監督下練勁強身,等到了及冠成年,要麽繁忙於公務,要麽沉迷於享受,一身武功很快荒廢。

如果李彥真的整日專注於內衛工作,那也沒空閑,所以他把工作的時間拿來練功,實現了雙贏。

既然弓嗣業不精於武功,李彥問道:“堂內爭鬥時,你在隔壁聽到慘叫聲了嗎?”

弓嗣光道:“有些聲響,但沒有慘叫。”

李彥又細細詢問了幾點,加以總結:“六名健仆,外加你的草上飛,居然沒有拿下弓嗣業,反倒被他反殺,要麽此人深藏不露,要麽就是他身邊有強者保護,目前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更高。”

貓死為大,李彥還是用了諢名。

猞猁不僅速度快,攻擊性也是很兇猛的,捕殺起獵物來都不含糊,對人近身撲殺也不好對付。

配合上六名孔武有力的健仆壯漢,七打一被反殺,連叫都叫不出,沒有跟腳的江湖子,可做不到如此的幹脆利落。

鄭仁通旁聽,目光也凝重起來:“是昨日殺害弓韜光,偽裝成自殺謝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