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揭曉真相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當發現弓嗣光惡狠狠的眼神頻頻瞪來,弓韜光也不多言了。

主脈的人都是這般霸道,多說無益。

不過下一刻,他的面色再變。

因為李彥看向他:“弓七郎,通知鄭刺史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弓韜光瞳孔收縮:“通知鄭刺史?”

李彥道:“出了這麽嚴重的毒殺未遂案,第一時間要確保鄭郎君脫離危險,第二時間自然是通知家人。”

弓韜光道:“李機宜所言有理,可為什麽是我呢?”

李彥道:“之前鄭郎君的諸多好友中,只有你祝福他和顏都知百年好合,雖是一句恭賀之言,但能說出來並不容易,這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友誼,令我感佩,此事交給你,我最放心。”

弓韜光緩緩浮出笑容:“李機宜謬贊了,我確實對友人真心付出,只不過……”

他嘆了口氣:“李機宜初來洛陽,恐怕不了解鄭刺史的為人,他剛正威嚴,說一不二,最重門風,而此事終究……終究有幾分難以啟齒!唉,恐怕我入了鄭府,也要被轟出來,更別提將他邀來這都知院子了……”

李彥道:“鄭刺史平日對鄭郎君再嚴厲,獨子險些被毒害,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何況此案兇手明知道鄭郎君身份,還敢這麽做,不排除是鄭刺史仇敵施以的報復。”

“而太子和百官不日將至洛陽,局面牽一發而動全身,相信鄭刺史絕對會以大局為重的。”

弓韜光苦笑道:“我明白李機宜之意,只是我位卑言輕,這番說辭,鄭刺史不見得會相信啊!”

他拱了拱手:“此事還是李機宜親往較好,我可以和五哥看住院內之人,互相監督,保證不讓兇手有機會逃遁!”

李彥搖頭:“我不習慣中途離開現場,萬一兇手狡詐,毀滅證據,甚至再要行兇,等我折返,大事去矣。”

“這樣吧,我寫一封信件,你親手交給鄭刺史,他一旦詢問,你就將目前情況詳細告知。”

李彥說著,令假母取來紙筆,一手持筆,另一手托著紙,筆走龍蛇,很快寫了封信件,留下署名。

他等墨汁幹涸,將信遞了過去:“弓七郎,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弓韜光雙手接過,垂首道:“是!”

目送他離開,弓嗣光嗤之以鼻:“李機宜,你可別被他騙了,這小子陰的很呢!”

李彥道:“終究是一族,一筆寫不出兩個弓字,你怎麽對族弟意見這麽大?”

弓嗣光雖然不願多說,但還是忍不住道:“旁支不爭氣,可不是單獨我意見大……”

李彥問道:“你這位族弟,很關心長安政事嗎?”

弓嗣光想了想:“應該不關心啊,他又不科舉,也不可能門蔭入仕,關心長安的那些事作甚?”

李彥道:“你們家不是能弄到‘挽郎’名額嗎?為什麽不當官?”

弓嗣光臉色立變:“李機宜,我那時說的,也是為了貓兒,總有幾分誇大……”

李彥淡淡看著他,弓嗣光狡辯不下去了,苦笑道:“好吧,不瞞李機宜,‘挽郎’是能當官,但去哪裏,還是得看吏部臉色,我們就算過了銓選,還是去偏遠州縣當個縣尉,慢慢熬日子,哪裏及得上洛陽之萬一?”

“這對於仕途上有進步願望的人來說,是多麽難得的機會,你們卻不願吃苦……”

李彥搖搖頭:“行了,不講這些,你之前跟我說‘久聞鄭刺史的女兒頗有幾分特立獨行’,對嗎?”

弓嗣光松了口氣,點頭道:“是啊,這小娘子可厲害得緊,曾經退過婚呢!”

李彥眉頭微動:“怎麽說?”

弓嗣光說起八卦來,頓時眉飛色舞:“也就是去年的事吧,她本來許好了人家,六禮過了一半,已經到納征了,她不知從哪打聽到,那家郎君表面上是個知書達禮的,實質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妾室養了七八房,性情還挺殘暴,就鬧了起來,死活不嫁,還將《通婚書》撕了,逼得對方只得將《答婚書》退了回來……”

李彥問:“這是市井中的小道消息?還是有確切來源的?”

弓嗣光道:“有確切來源,撕婚書的事情,是男方家‘副函使’親口說的。這鄭小娘子狠啊,換成別人,偷偷退了納彩之禮也就是了,滎陽鄭氏撕毀婚書,那浪蕩子以後休想娶別的高門娘子,結仇了嘍!”

副函使不是一般人,是男方選擇親族中,兩位有官位、有才貌的兒郎,作為“函使”和“副函使”,負責送《通婚書》,送彩禮,副函使這麽說,自然是結下大仇。

李彥道:“大唐男女婚姻嫁娶,地位平等,男方隱瞞在先,她若是偷偷退了,以後傳了出去,反倒成了女方的不是,鬧有鬧的好處,不鬧也有不鬧的苦處,此事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