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忠義者豈可蒙受不白之冤!(第2/3頁)

李彥正色道:“百騎為北衙精銳,保護聖人安危,幹系重大,我身為內衛機宜使,向監國太子稟告,乃是理所應當,何來承擔一說?”

程務忠也露出鄭重的神色:“請李機宜也讓我署名!百騎生亂,我這位領軍首當其沖,豈可置身事外!”

李彥頷首:“好!”

程務忠取來筆墨,大筆一揮,在末尾添上“百騎領軍程剛。”

看著白紙黑字,他露出復雜之色,又有些如釋重負,招來目前最信任的許三郎:“你去送信,確保此信交到內衛手中,呈給太子殿下。”

許三郎領命而去,程務忠眼珠轉了轉,湊近了道:“聖人昔日在我等面前,也稱贊李機宜年少有為,人生路長,將來輔佐太子殿下,還望能對我等多加照拂!”

這話就很露骨了,李彥的態度卻毫無變化:“程領軍多慮了,為了大唐,為了明君,自有應得的地位,何況是北衙百騎,聖人親衛?”

程務忠敏銳的接收到了關鍵詞“明君”,展顏笑道:“李機宜所言甚是!”

他決定投桃報李:“李機宜之前所言,是不是有了別的發現,可否告知?我對李機宜也是服氣了,請盡管明言!”

李彥看看他,點頭道:“那我就直說了,我懷疑鄭三郎,但至今還沒有找到證據。”

程務忠愣住:“鄭三郎?他也叛了?”

李彥見他的形象隱隱與銀發冷酷的黑衣男子相重疊,倒是安慰道:“程領軍不要著急,我的意思並不是你身邊全是叛徒,而是鄭三郎和郭五郎之間的身份,很可能要顛倒一下。”

程務忠明白了:“鄭三郎才是叛賊,郭五郎是受害者?可他的斷手……”

李彥道:“斷手不能代表什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於百騎來說,你們袍澤情誼深厚,能救回同伴,自然是高興。”

“但站在我這種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鄭三郎能夠活著回來,就是最大的疑點,哪怕他殘廢了!”

“要知道這種事情幹系極大,禍及妻兒,連累全族,郭五郎既然控制住了他,豈能留著活口不殺?”

程務忠思索片刻,還是不敢相信:“李機宜,這確實是疑點,但鄭三郎曾在狩獵時,得陛下親口稱贊神射,一向引以為傲,他如果是叛賊,那自己斬斷自己的手,這苦肉計也太狠了,生不如死啊!”

李彥道:“如果這不是苦肉計呢?他的手確實是被郭五郎猝不及防之下砍斷的呢?”

程務忠怔住:“這又是怎麽個說法?倘若鄭三郎是叛賊,那肯定是他偷襲郭五郎,我們百騎個個勇猛,實力上並無太大差距,更何況是意料之外的襲擊,他如果主動偷襲,又豈會被反過來斷手?”

李彥沒有回答,突然話題一變:“程領軍,如果你是敵人,你想要策動百騎反叛,你覺得什麽方式最穩妥?”

程務忠被問懵了,苦笑道:“我腦子亂糟糟的,一時間想不出來什麽穩妥的辦法……”

李彥道:“其實不難,先策反一個人,然後利用那個人去說動別的百騎,發展下線。”

程務忠恍然:“不錯,以我們百騎內部的關系,這樣做確實方便,也最穩妥。”

李彥道:“那你覺得,百騎中第一個被策反的,然後開始發展其他下線的人,會是誰?”

程務忠眉頭一跳,臉色變了:“鄭三郎?”

他並不蠢,得到提醒後立刻明白了:“如此說來,鄭三郎很可能暗地裏已經策反了郭五郎,所以對他並不防備?”

反正除了他,百騎裏面其他人都可能被策反,這個結果也不意外。

李彥點頭:“郭五郎是個有勇有謀的人,他受到策反後,虛與委蛇,假裝答應,想要看一看鄭三郎到底圖謀什麽。”

“而昨日在寨子門前聚首時,兩人其實是處於表面同謀的狀態,一並進入屋內,想要焚毀木盒。”

“我估計他們一開始也不清楚裏面是何物,直到木盒被燒,頭顱暴露出來,大驚失色之下選擇滅火,然後鄭三郎開啟暗道,準備將盒子藏在裏面。”

“郭五郎卻意識到事關重大,突然暴起襲擊,一刀砍下了他的手,奠定勝局。”

“可惜郭五郎沒想到,緊隨其後趕到的吳老實,也是叛徒!”

“還記得昨日晚上,吳六郎精疲力竭的模樣麽?如果按照鄭三郎的口供,是他被偷襲斷手,那麽郭五郎足以解決掉他,吳六郎趕到後,也用不著做什麽事情,怎麽會那麽累?”

“他那麽疲憊的原因,正是因為偷襲郭五郎後,與之大戰,匆匆關閉了暗道,將郭五郎交給斷手的鄭三郎處置。”

“鄭三郎也是厲害角色,受了那麽重的傷,居然還能料理完畢,然後也筋疲力竭,無法再逃走,發現你們進入暗道時,幹脆將神策弩丟掉,故意讓你們尋回,自己則藏在牢房內,將計就計,借著斷手,扮成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