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還沒動手,你們怎麽就倒下了?(第2/3頁)

當然,那些事距離現在太遠,此時的李思沖,還是三十出頭的年紀,也正是最巔峰的時期。

因為他的父親李敬玄,正處於權勢的最高峰。

能這樣歡迎李彥,確實是很給面子了,李嶠稍稍放下心。

本來高門士子的應酬,都是表面兄弟,虛偽應付,花花轎子人擡人。

多多走動,以後利益相連時,就好辦事了嘛!

李彥入席,上酒上菜。

蘭陵奉上,李彥品了品,確實是好滋味,不禁點了點頭。

眾人說了些場面話,眼見李彥既不冷淡,也不熱情,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勛貴子弟,眼珠轉動,微笑提議:“如此濫飲,易醉無味,何不行酒令呢,元芳覺得如何?”

唐朝的習慣,喝酒往往會行個酒令,也就是設定一種規矩,讓在座人依次按規矩來做事,做對了喝彩,做不好罰酒,炒熱氣氛,文人平素交往也最喜行酒令,最是考校學問和急智。

李彥笑容謙虛:“文墨非我所長,平日裏在家,也就讀讀《芳林要覽》《臣軌》《瑤山玉彩》,在這就不獻醜了。”

勛貴子弟嗤笑:“那些有什麽可讀,要我說……”

“咳咳!!”

李嶠狂咳一聲,直接打斷:“元芳好學,勤習聖人、皇後、太子所賜之書,實乃我輩榜樣!”

層次不夠就不要亂說話好不好,剛剛差點噎死我!

眾勛貴子弟:“……”

李彥吃菜。

又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勛貴子弟,看向圓台上熱舞的胡姬,微笑道:“此情此景,知己難尋,元芳既無文興,你我並作起舞,引吭高歌一曲如何?”

時代風氣如此,哪怕山東士族號稱門風嚴謹,音聲舞技也是必須掌握的,否則會被視作孤僻之輩。

但他話音剛落,李嶠又咳道:“元芳蹈舞為賀,祝歡聖人,盡展國家欣欣之態,一向為眾稱贊。”

大家吃吃飯喝喝酒,閑聊閑聊,升溫一下感情不好麽,偏要在舞王面前顯擺?

眾勛貴子弟:“……”

李彥吃菜。

仍舊有人不死心,第三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勛貴子弟,招呼胡姬:“來啊,把勸酒胡擺上來。”

不多時,一個憨態可掬的勸酒胡,擺在了眾席的中央。

那是一個不倒翁似的瓷像,做得十分精巧,一只手指著前方。

有文化的聚會,高歌酒令,沒文化的聚會,轉勸酒胡,全憑運氣。

這瓷像下面有轉盤的效果,將底座轉動,最終手指向誰,誰就要飲酒。

勛貴子弟看著勸酒胡,笑了。

這下你沒招了吧?

李彥也笑了。

果不其然,勸酒胡不斷轉著,眾人一杯酒接著一杯酒喝,怎麽轉都轉不到他。

這次連李嶠都驚訝了。

怎麽辦到的?

12點運道,跟你鬧呢?

眾勛貴子弟:“……”

李彥吃菜。

我還沒動手,你們怎麽就倒下了?

也罷,享受美味佳肴。

反正都是獨自的席案,那些人的口水也噴不到這裏,燒尾宴真的好吃。

以後可以點外賣,讓醉今朝打包上門。

見李彥都快吃完了,李思沖終於憋不住了,舉杯笑道:“聞名不如見面,元芳果是奇人,我敬你!”

李彥這才放下筷子,重新拿起酒杯:“思沖兄,請!”

這種叫法,親熱裏帶著一絲尊重,李思沖聽了臉色緩和,笑容也真誠了少許:“請!”

他卻不知道,李彥只是覺得他的表字好玩,同樣還有獲取情報的意思。

滿飲一杯後,李彥就問道:“不知思沖兄如今任位何職?”

李思沖語氣一下子淡了:“我領符寶郎一職。”

符寶郎,從六品上,屬殿前都點檢司,掌寶璽或金銀等牌,是一個很邊緣的官。

關鍵是,如果六年前李思沖就是刑部員外郎,那麽他這六年時間,品級就是根本沒變,手中的權力還小了。

李彥目光閃動。

李敬玄絕不是那樣的人,給兒子安排這麽個位置的話……

他念頭轉動,場面話還是得說:“此職殿前侍奉,事務磨練,可見李侍郎的一片苦心。”

這種話李思沖聽得已經太多,以致於產生了逆反心理,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

不料接下來李彥說的,就與那些套話大不一樣:“不過依我淺見,以思沖兄的英姿,任此職就屈才了!”

這話可沒幾個敢說,李思沖目光微微一亮:“元芳真這麽想?”

李彥笑道:“思沖兄家學淵源,懷擁璞玉,理應德才良進,怎可屈居區區符寶郎,李侍郎雖是一片好意,但實在委屈思沖兄了啊!”

李思沖哈哈一笑,真正高興起來:“過譽了!過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