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刺殺(第2/2頁)
太醫昨晚便離開了,王府的府醫一直小心伺候著,見賀瀾進來,極有眼色地上前稟明情況。
昨晚院判帶人將箭頭順利取出,只是創口不小,恐引起毒邪入體,仍需要密切注意。
目前一切情況都還算平穩,傷口沒有出現紅腫潰爛的症狀,他們也跟著松了口氣,照昨晚賀瀾的表現,若是沈大人真出了什麽三長兩短,他們也沒好果子吃。
賀瀾走進屋,撥來院裏伺候的婢女正在給沈時予喂藥,沈時予還沒醒過來,喂一勺藥進去要吐出來大半,婢女耐性好,準備了兩份藥,一邊喂一邊擦。
賀瀾床上看著連藥都難以吞咽的人,心裏一痛,沉聲伸手道:“把藥給本王,你下去吧。”
婢女訓練有素地站起身,將藥碗交給他,行禮退下了。
賀瀾坐到床邊,先是抵了抵沈時予的額頭,發現和自己溫度無異才稍微放下心來。
他試了試藥湯的溫度,發現正好適宜入口,便將藥喝下,低頭以口相對,慢慢哺進沈時予嘴裏。
一口一口,就這樣把藥喂完,他才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平躺下,動作間仿佛懷裏人是一尊易碎的瓷器,碰一碰都生怕他疼。
剛被喂完藥,沈時予蒼白的唇色也被浸潤出一點紅,看著總算有了點生氣。
賀瀾握著他的手,伸手捋了捋他的額發,語氣溫柔,眼底卻壓抑著不顧一切的瘋狂:“阿嵐,你一定要好起來。”
“王爺,宮中派來的太醫到了。”
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賀瀾輕輕將沈時予的手放進被子,站起身時又恢復了平日威嚴的模樣:“請他們進來吧。”
……
有了皇上的口諭,太醫院每日都派人前來給沈時予診治,賞賜的珍稀藥材也流水般地送到王府,沈時予終於安然度過了最兇險的幾日,氣氛低沉了好幾日的晏王府也終於緩過勁來。
大理寺也將逃脫的那人捉拿歸案,審出了事情的原委。
前幾年南方突然興起一個叫做“忘憂教”的邪|教,發展得很快,賀瀾領命前去鏟除邪|教,花了大半年時間,才揪出背後的教主,將邪|教剿滅。
而這些人,正是忘憂教的漏網之魚,他們覺得是賀瀾斬斷了他們通往極樂世界的大道,對賀瀾恨之入骨,籌謀了這麽久,便是為了殺死他報仇。
來龍去脈都已清楚,口供也無疑點,等待這名邪|教徒的便只有極刑。
因此當苦主賀瀾提出想去牢裏看看他時,大理寺的人並未多加阻攔。
左右這人便是個死,借此機會還能賣晏王一個好,何樂而不為?
大理寺獄深處,瘆人的慘叫聲接連傳來。
獄卒們裝作沒有聽見,犯人們則是瑟瑟發抖滿眼恐懼地看向牢房深處。
慘叫持續了足足一個時辰,賀瀾才風輕雲淡地帶著手下走出來,他又恢復了之前溫潤如玉的模樣,對獄卒笑著點了點頭:“有勞了。”
兩名獄卒連忙擺手:“王爺折煞小的們了,這是小的分內之事。”
賀瀾道:“替本王謝過你們大人。”
兩名獄卒連連應是,恭恭敬敬地將這尊大神送了出去。
兩人回到最深處的刑房準備善後,在刑房外就聞到濃濃的血腥味時兩人便做好了準備,推開門的一瞬間卻還是被驚得瞪大了眼睛。
年紀輕些的獄卒捂著嘴要吐不吐的模樣,另一名經驗豐富些的卻也是臉色蒼白。
刑架上掛著的那人甚至已經快要看不出人形了,四肢的骨頭扭曲著,身上的肉也被剃下了許多,可那人卻還沒死,被猛藥吊著命,胸口起伏著,嘴裏也在模糊地□□著。
這幅模樣,若說是地下爬出的惡鬼,只怕也沒人不信。
兩人打了個寒顫,京中百姓都說晏王殿下脾氣溫和,可能坐在這個位置的,哪有什麽真正的純善之輩?
晏王府。
賀瀾這幾日都住在沈時予所在的這處院子裏,他剛換下衣裳,便聽下人來稟,沈大人醒了。
賀瀾匆匆系好腰帶,便往沈時予的屋子快步走去。
推開門看到床上的人聞聲轉過頭對他笑時,賀瀾才覺得這幾天懸著的這顆心終於落在了實處。
——
鄭府。
“你說的可是真的?”鄭鴻熙放下茶盞,緊緊盯著對面的人。
他對面坐著的正是這幾日常去給沈時予看病的太醫之一,他低著頭,臉上帶著恭敬:“千真萬確,這是王府的府醫親口說的。”
鄭鴻熙愉快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我這小弟子這麽有本事,竟然能讓晏王這樣的人對他愛若性命。”
既然這麽在意,那用他來換點東西,想必晏王定然是不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