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火鍋(第3/5頁)
雲清連忙托著他的胳膊將他扶起,白忱溪不待他開口便繼續說道:“當時你被賜婚給王爺,時間倉促,我們知道時木已成舟,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入了狼窩……”
白忱溪面有愧色,沒能護住這個小師弟,他一直耿耿於懷。
雲清打斷道:“師兄別這麽說,那樣的情況,誰能左右呢?”
皇帝親自下的賜婚聖旨,莫說他只是個小小的知州,便是賀池自己,也是反抗不能的。
白忱溪嘆了口氣,摸了摸雲清的頭發:“還是這麽懂事。”
他看著雲清,半晌才低聲道:“我看了阿清寫的信,可經此一遭,我已無意再入官場,怕是要讓阿清失望了。”
……
晚間,賀池回到王府時早已過了用晚膳的時間,他仍然先去了一趟夢溪堂。
雲清正坐在書桌前發呆,連賀池進來都沒發現。
桌上的圖紙還沒畫完,他很少在事情做到一半的時候發呆,賀池微不可查地擰了擰眉,走上前去。
他已經得到了白忱溪到封寧的消息,見到雲清的狀態,便知事情並不順利。
他看著雲清桌上的圖,出聲道:“王妃這是畫的什麽?”
雲清回過神,把筆放回去,應了賀池的問題:“是紡車。”
見賀池面露疑惑,他解釋道:“便是用來紡棉紗的工具。”
雲清知道賀池想問什麽,先一步說起了情況:“師兄還病著,我讓府醫幫他看過,他的身子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郁結於心,所以才一直拖著不能痊愈,長久下去恐怕會傷了根本。”
賀池道:“他可是不願再入朝?”
雲清點了點頭。
賀池道:“他被設計陷害,父皇也不辨忠奸,他心灰意冷也正常。”
雲清眼裏隱忍著憤怒,他們都知道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卻什麽也不能做,起碼在目前他們不能打草驚蛇。
他也覺得難過,師兄經世之才,現在卻積郁成疾,消沉避世。
賀池知道雲清不會去勸白忱溪,他現在對白忱溪有恩,兩人之間還有同門情誼,這樣做只會讓白忱溪為難。
賀池撫了撫他的眉心:“王妃把這件事交給本王吧。”
雲清擡頭看他,鼻腔裏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
賀池道:“不管他最後願不願意留在封寧,以他現在的情況,都最好先把心結解開,王妃放心,不會讓師兄為難的。”
雲清終於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多謝王爺。”
賀池摸了摸他的眼睛,卻被雲清伸手抓住手指。
雲清擡頭看著他:“王爺可定好了何日離開?”
說到這個話題,賀池的聲音也低了下來:“五日後。”
寧州大營的操練已經上了正軌,暗中招的兵都陸續送進了山裏,那邊亟需他去安排。
饒是此行沒有危險,但是這樣的分別卻已經足夠讓他們難受。
雲清點了點頭,一時無言。
賀池默了默,然後便整個人都擠進了雲清的椅子裏坐下,將雲清牢牢圈住:“王妃繼續畫吧,本王也想看看。”
書房的椅子雖然大,擠兩個大男人卻還是有些勉強。
雲清轉頭看著賀池別扭的姿勢,想問問他難不難受,又因為他嚴肅的表情閉了嘴。
雲清的離愁別緒像是也被他無賴地擠走。
他轉回頭,眼裏重新染上笑意,伸手拿起了筆。
在他背後,賀池眼神溫柔,不舍無聲蜿蜒。
……
次日,白忱溪被派來照顧他的小廝勸著出去走走。
小廝叫做青元,活潑伶俐,圓頭圓腦,白忱溪禁不住他一直懇求,便同意了出門。
兩人走在封寧的街道上,青元一直在旁邊嘰嘰喳喳,白忱溪倒是有些意外,封寧城並不富庶,走在街上的百姓卻不像想象中那麽愁苦。
他跟著青元進了一家酒樓,說書先生正在說賀池剿滅土匪的故事,百姓們不知聽了多少遍,卻仍然熱烈地拍手叫好。
白忱溪垂下眼,本想叫青元離開,卻見青元滿臉驚奇有趣地聽著故事,他頓了頓:“你沒聽過嗎?”
青元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平日裏都在府裏伺候,過節的時候王妃會讓我們出來玩,但是小的沒來聽過說書。”
旁邊的一位大叔見白忱溪的模樣,立馬搭話道:“外鄉人,你可是沒聽過王爺剿匪的故事?”
不等白忱溪回答,他便開始口沫橫飛地講了起來,比坐在台上的說書先生還起勁。
白忱溪好幾次想打斷他都沒能成功,等走出酒樓時,他已經被塞了滿腦袋的瑞王英姿。
青元見他揉太陽穴,知道他在酒樓待得有些悶,怕他難受,連忙帶他回了王府找府醫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