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第3/3頁)
余鶴看到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沖進來,將傅雲崢擡上了擔架,又大步從他身邊跑向救護車。
白色救護車閃著藍色的冷光。
傅雲崢手腕上腕表的表盤磕碎了一角。
傅雲崢有很多昂貴的腕表,這是其中最貴的一只,因為他們是出來領結婚證的,傅雲崢開了最新的車,戴了最貴的腕表。
哪怕今天雨這麽大。
原來傅雲崢也和普通人一樣,在重要的時刻會把平時不常用的‘好東西’都拿出來,一股腦堆砌在身上。
這是對傅雲崢而言很重要的一天,也是余鶴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為什麽會這樣?
余鶴心緒紛亂,目送醫生遠去。
擔架被擡上救護車,護士把氧氣面罩扣在了傅雲崢臉上。
傅雲崢最不喜歡戴氧氣面罩,他的鼻梁很高,氧氣面罩會卡在鼻梁山根處,不一會兒就會壓出條印子。
可惜傅雲崢現在陷入昏迷,沒有辦法對此提出異議。
余鶴想,或許我應該幫他扶著點氧氣面罩。
大腦下達一條指令後,僵在原地的身體終於恢復了行動能力。
余鶴大步朝救護車跑去,用手擋住了即將關閉的車門。
護士嚇了一跳:“你幹嘛的?我們這兒搶救病人呢!”
余鶴喘著粗氣:“我來......幫他扶氧氣面罩。”
護士哭笑不得,很不耐煩地一揮手,態度也很生硬:“這是你朋友吧?想陪護直接去第一醫院急診,我們這救護車不是什麽人都能上的!你是他什麽人啊?快回去,別在這兒添亂了。”
余鶴扶在車門的手指微微扣緊。
余鶴說:“他是我丈夫。”
聽到這個回答,護士瞬間愣住,顯然這個答案完全不在她預料之中。
護士嘴唇微動,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內心為自己莽撞地質問懊悔不已。
旁邊另一位護士趕緊過去推開門,柔聲對余鶴說:“那你快上來吧。”
余鶴邁上救護車,也不知誰讓了個位置給他。
他坐在傅雲崢身邊,伸手扶住了那個氧氣面罩,氧氣面罩上又層淡淡的水霧,是傅雲崢呼吸間凝結的霧氣。
余鶴坐在那兒,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護士把止血帶紮在傅雲崢手臂上,給傅雲崢下了一根留置針。
留置針的針頭很粗,也很尖,余鶴眼睜睜看著那根針穿透傅雲崢的皮膚,刺破淡藍色的靜脈。
針管裏回血了。
余鶴後知後覺,他怎麽不暈針了?
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他的關注點不在這兒,全都在傅雲崢身上。
血壓、心率、血氧......
水晶燈落下來時,余鶴和傅雲崢最近,但他也不知道傅雲崢哪裏被砸到了。
余鶴大腦一片空白,但他必須冷靜下來。
新項目的售樓處出了這麽大的事故,將來一定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
和以往不同,這次不僅是傅雲崢和余鶴的危機,也是整個傅氏的危機。
數不清的敵人藏在暗處,伺機而動,慌亂是沒有用的。
短暫的失過後,余鶴迅速鎮靜下來,一種近乎絕對的理智再次包裹住了他全部的感情。
余鶴幾乎要慶幸自己患有躁郁症,情感障礙成功幫助他屏蔽掉了內心的驚慌。
他抽離了自己全部的恐懼,緊緊握住了傅雲崢的手。
如果傅雲崢這棵巨樹倒下,那余鶴必須要在一夕之間拔山舉鼎,替傅雲崢撐住這片乾坤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