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第2/3頁)

傅雲崢:“......”

真是好有道理的一番話,只是從余鶴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這麽奇怪?

對於余鶴的狀況,傅雲崢也和沈涵聊過。

年輕人在外面受了挫,跌了跟頭,產生逃避心理很正常,好在倒是有觀雲山這麽個地方供余鶴躲著,不必非要出去接觸外面的世界。

傅雲崢原本是不想管,他勸沈涵說:“年輕人在外面折了翅膀,養養總會好,旁人說什麽都顯得空偽。”

沈涵對此持反對意見,他認為余鶴是沒經歷過什麽挫折,還要再摔打摔打才好。

聽聞余鶴不想再學醫,許久未曾動怒的沈涵真生氣了,毫不留情面地說:“他現在還有這麽些感慨,說明還是沒摔疼,真摔疼的人是說不出這些廢話的。還談什麽歸隱?他才見了多少人,經歷了多少事,還沒真正落在這凡塵裏頭,談什麽勘破凡塵,就是你慣得!”

傅雲崢沒否認,應了一聲:“您說的對。”

“你也不能對他寵溺太過!”沈涵嘆道:“哎,這孩子鬼精鬼精,知道你慣著他才敢這樣,你看他要是在沈宅他敢這樣嗎?”

傅雲崢無言以對。

向來慈和的沈涵罕見的疾言厲色,急聲對傅雲崢道:“再說這點風雨算什麽?這天底下每分每秒都在死人,絕症病人更是多的是!躲在觀雲山就能躲得過天命、躲得過生死了?他現在能做塊兒爛泥黏在你這塊兒墻上,有一天你要是不在了呢?誰還能托著他!他還能躲到哪兒去,躲在你棺材裏嗎?”

傅雲崢多少年沒被人這樣劈頭蓋臉的訓斥,沈涵是長輩,他也不頂撞。

傅雲崢語調平淡地說:“沈老,您也知道我拿他沒辦法,不然我叫他接電話,您親自說說他,您是他師父,他總能聽進去。”

電話那邊安靜了兩秒,而後話筒中傳來一聲輕咳。

沈涵緩下語氣:“算了,年輕人經不住事兒,話說重了又要哭,就先這樣吧,我再想想辦法,你也別說他了。”

傅雲崢:“......”

沈涵一聽余鶴不學醫真是著急,不舍得罵余鶴,急赤白臉地沖傅雲崢發作一通,又擔心傅雲崢轉頭去說余鶴,還專程交待傅雲崢也不許說。

這偏心眼的老頭。

傅雲崢心想,我本來也沒說他,我是拿他沒辦法,您自個想轍吧。

但縱是傅雲崢也沒想到,沈涵想的辦法居然是給余鶴送來一個徒弟。

作為師父替余鶴收徒天經地義,而且這徒弟不是別人,正是沈涵的親孫子、剛上大學的沈銘樂。

沈銘樂天資極佳,聽說也是個學醫的天才,才十七歲就在中醫藥雜志上以第一作者發表了論文。

余鶴看到沈銘樂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小子不服不忿,比當年的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七歲的沈銘樂恃才放曠,平等的不服所有人。

只見他一身休閑裝,背著個黑色單肩包,脖子上掛只白色耳機,眉眼間滿是傲氣。

沈銘樂父親是余鶴的大師兄,名叫沈松風,人如其名,長袖長褲,板板正正站在那兒。

余鶴瞧見沈松風不自覺挺了挺背,心說自己到底也是做師父的人了,別說把人教多好,至少不能跟自己學的散散慢慢,桀驁不馴。

沈松風對自己這個小兒子無可奈何,他要是管得了,也不至於千裏迢迢把兒子送到余鶴這兒來。

論沈氏一門規矩,沈銘樂應該拜自己的父親為師,大概是所有男孩都有強力反抗父權的階段,沈銘樂上高中後和沈松風關系很僵。

師叔這一輩就這麽些人,這對父子眼下不愉快,誰會這時候主動收沈銘樂為徒?再說沈銘樂是沈老的嫡孫,姓沈的都管不了,他們怎麽管。

沈銘樂拜師的事兒,就這麽耽擱下來。

要說這人老成精,最後還是沈涵另辟蹊徑,一錘定音:“讓他做余鶴徒弟,去見見什麽是真正的天才,去去他身上的浮躁,余鶴最近正沒趣,成日犯渾,做了師父也能穩重些。”

沈涵也是從十七歲過來的,說到底沈銘樂身上這股子高傲勁兒還是隨自己,故此沈涵非常清楚怎能消磨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

沈松風覺得確實是個法子,別人或許會看在沈涵的面子對沈銘樂禮讓三分,余鶴可不會,傅雲崢更不會了。

沈松風左思右想,又有些猶豫:“可是樂樂他不服小師弟,小師弟最近心緒不佳,我怕這逆子頂撞小師弟,再把小師弟氣著。”

沈涵輕笑一聲:“你且把沈銘樂送過去,你放心,只有余鶴氣人的,我還沒見過誰能把他氣著。”

就這樣,沈銘樂被送到了雲蘇,第一次見到了余鶴。

余鶴拜師的那會兒,沈銘樂正在高考沖刺,住校復習沒回家,高三的假期本就少,等沈銘樂放假,余鶴早回雲蘇了,因此一直沒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