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2/3頁)

傅雲崢移開手掌,掐著余鶴的下巴迫使余鶴轉過頭:“國外不比國內,這裏面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復雜多了。”

余鶴早猜到以傅雲崢的沉穩不會帶著他犯險,但仍不免有些喪氣,嘟囔道:“你自己在緬北帶著穿山甲逃亡時怎麽不覺得危險,帶著我就危險了。”

傅雲崢:“就是因為帶著你才覺得危險。”

余鶴擡眼看向傅雲崢:“怎麽說?”

傅雲崢輕嘆道:“小鶴,我一個人的時候從來不知道什麽叫膽怯,你教會了我這兩個字怎麽寫,寫在了我的心上。”

傅雲崢是慣會哄余鶴的。

就像有人拿著羽毛輕輕余鶴撥動心弦,余鶴心裏的那點不樂意全被掃幹凈了。

傅雲崢垂眸看向余鶴:“14斤的甲片確實不少,但絕對夠不上走私一次的成本,查那個藥販子只怕查不出什麽,他背後不見得有什麽大魚。”

一討論這個,余鶴立刻來了興致。

余鶴翻身坐起來,兩只眼睛亮晶晶的:“我也是這麽想的,而且他的價也太低了,我都不知道是真貨還是假貨。”

傅雲崢沉吟道:“自從國內把穿山甲提升為一級保護動物以後,倒賣穿山甲制品的量刑幅度大幅上升,國內優質的穿山甲片大概能賣到每公斤1000美元。”

只是緬北政府這些年來也一直在推進穿山甲保護,清繳許多盜獵集團,相關報道中常常提到成效顯著,而形成規模的盜獵只要落網就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按理說,犯罪成本的提高後,供給價格也必然會水漲船高。

可這批貨的價格居然比之前還要低,這本身就不正常。

畢竟盜獵也好、販賣也好,最終目的都是為了錢,總不會是專程做慈善,只為讓搞走私的二道販子發財吧。

所以,如果那個藥販子只是機緣巧合得到了一批貨,隨便低價賣出去還好,要是整個緬北市場的價格都整體偏低,只能說明上遊賣家有成本更低的來貨渠道。

不論是什麽渠道,一定都是沾滿了穿山甲的血。

傅雲崢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不忍,他對余鶴說:“我已經派人去打聽緬北當地的穿山甲價格了,等等消息吧。”

回來的消息令人心中一沉。

整個緬北市場的穿山甲價格就是低到難以置信,藥販子給出的報價甚至還要比均價貴上30美元。

余鶴氣得在屋裏轉圈,既生氣緬北的水不像表面看起來這樣清,又生氣自己假裝買主還能被那麽業余的藥販子報高價!

他一直以為是他在忽悠藥販子,結果人家也在忽悠他。

余鶴簡直要氣炸了!

“我怎麽到哪兒都挨騙?”余鶴難過極了,生氣過後郁卒地靠在墻上:“傅老板你是對的,我確實不太適合追查這事,連和個雜魚接頭我都能成為被詐騙對象。”

傅雲崢安慰道:“不了解行情被騙很正常。”

正這時,房門忽然響起。

余鶴走過去從貓眼看了一眼,打開門。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保鏢走進來,反手關上門,低聲匯報:“傅先生,有人說他手上正好有兩只活體穿山甲,40美元一斤,問咱們收不收。”

余鶴猛地擡起頭,期待地看向傅雲崢。

傅雲崢沒法子,只好說:“收,和他說咱們買來當寵物,兩只給他六百,不論斤數算,讓他別亂喂東西。”

一只穿山甲通常在四斤至六斤左右,但有些賣家為了壓秤,會給穿山甲灌水泥增重,這樣的穿山甲即使買回來也救不活,傅雲崢直接把價格開足,就是怕這些人在穿山甲的重量上動手腳。

現在風聲緊,這些賣家很警惕,見了陌生人就會停止交易,所以余鶴他們都等在車上,由當地的一個蛇頭去買。

這個蛇頭是傭兵保鏢的老朋友,未免打草驚蛇,余鶴他們沒有報警。

不一會兒,身穿花襯衫的年輕男人拎著兩個編織袋從街角走出來,保鏢下車接過袋子,掏出兩張美金遞過去,那人沒要,只和保鏢站在街邊抽了根煙就走了。

保鏢扔掉煙頭,警惕地掃視四周,繼而從副駕駛上車。

關上門後,他才從前排座椅間隙遞過編織袋。

余鶴接過袋子打開,只見裏面的穿山甲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看不出死活。

傅雲崢說:“看看它嘴角吐沒吐黃沫。”

穿山甲消化系統脆弱,被喂了水泥的穿山甲會很快口吐黃沫,並且大多在兩天內死亡。

余鶴看了看:“好像沒有。”

傅雲崢說:“那就好,去救助中心再好好檢查吧。”

為防止被人跟蹤,在開往救助中心的路上,他們換了兩輛車。

無論傅雲崢是否願意,他都不得不承認,余鶴已經深陷其中,

他和余鶴都不是能對黑暗視而不見的人。

傅雲崢並不想讓余鶴參與進來,但他沒有辦法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