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3/4頁)
“我也愛你。”傅雲崢隨口應了一聲,繼而擰開酒精瓶,按住余鶴的膝蓋:“擋著點你弟弟。”
余鶴笑了起來,他一笑身子就抖,傅雲崢就蹲在原地,耐心等余鶴笑夠。
冰冰涼涼的酒精倒在余鶴腿上。
來到蒙古後,余鶴身上的疹子已經不腫了,只是皮膚還有一點點發皺,之前抓破的地方有幾塊兒紅色的血痂。
傅雲崢嘆了一聲:“還是草原的水土養人。才兩天就快好了,明年夏天不在雲蘇過了。”
“我哪兒有那麽金貴,值得傅老板連故鄉都不要了。”余鶴垂眸凝望傅雲崢:“傅老板,你是真把我當少爺養。”
傅雲崢用無菌棉吸走余鶴腿上多余的酒精:“是養兒子。”
余鶴輕輕踢了傅雲崢一腳:“什麽叫養兒子?”
“我那個七歲的小外甥都不會一眼沒看住就掉湖裏,”傅雲崢握住余鶴的腳踝:“我跟你多少操了心,你數得清嗎?”
余鶴腳掌踩在傅雲崢結實的大腿上:“兒女本是前世債,傅老板,我是你債嗎?”
傅雲崢擡頭看向余鶴,浴室暖黃的燈光落在傅雲崢眼瞳中,溫柔如水,可話語卻截然相反:“你是我祖宗,快起來吧。”
傅雲崢不吃余鶴這套,他無情地撥開余鶴的腳丫子:“你在這兒跟我調情,我就不說你了?想得倒挺美。”
余鶴:“......”
余鶴光著腳站起身,也沒什麽理,就吭吭唧唧地耍賴:“那就、那就別一直說了。”
傅雲崢長時間蹲在地上腿有些麻,扶了下洗手台才站起來:“我就是說你說少了,才縱得你這樣無法無天,膽大妄為。”
余鶴垂頭喪氣往外走,口不服心也不服,念念有詞:“熱戀的時候把我當成寶貝,幹什麽都不管,現在不就是沾了點水,就說我一整天。要不你嫌我笨,不讓我跟你搭帳篷,我能無聊到去撈河蝦嗎?”
傅雲崢站在余鶴身後,陰森發問:“你念叨什麽呢?”
余鶴後背一僵,脫口而出:“我說我知道錯了,以後不這樣了。”
傅雲崢冷笑一聲:“你嘚嘚咕咕半天,就說這兩句話?”
余鶴撓了撓下巴,露出幹凈的笑容,謊話張口就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嘛。”
傅雲崢都讓余鶴給氣笑了:“行吧,先吃飯去。”
*
等余鶴他們再返回哈素海,正是下午兩點,一天裏日頭最曬的時候。
其他露營的遊客要麽已經離開,要麽躲進帳篷裏休息。
整片草原靜謐無比。
一陣風從高處吹來,湖面波紋蕩漾,茂盛草叢綠波翻湧。
哈素海不愧是塞上西湖,但這份古拙蒼莽的遼闊,卻是西湖沒有的。
和傅雲崢並肩躺在帳篷裏,余鶴望著如海翻波的綠茵。
西湖到底是沾了錢塘的繁華,多有文人墨客才得如此盛名,哈素海遠在塞外,在古代能於哈素海飲馬的,想必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余鶴說傅雲崢是他的大將軍,從天而降,無所不能。
帳篷中透氣小窗,正好對著外面湖邊的‘余鶴落水點’。
傅雲崢望著余鶴落水的地方,說:“你是我祖宗,也哪兒都能降,無所不能。”
余鶴氣得在帳篷裏來回撲騰。
小小的制冷機倒是能把整個帳篷都吹涼,好在是不熱,要不放著酒店柔軟的床墊不躺,跑到這兒來睡草地也太奇怪了。
這次露營截至目前,余鶴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露營的樂趣。
尤其因為他掉進湖裏的事兒,傅雲崢得著機會就說他。
煩死了。
當夜幕降臨的那一刻,余鶴不得不收回沒樂趣這句話。
漫天銀河籠罩四野,夜空是玄妙的紫藍色,繁星璀璨如雨。
余鶴仰躺在芳草叢中,長長的青草如雲朵般編織成碧色柔毯。
“我從沒有見過這麽多星星,”余鶴和傅雲崢擠在單人睡袋裏,遙望天際感嘆:“好美。”
草原晝夜溫差很大,夜風如秋葉般涼爽。
不是寒冷,但很涼。
在這種環境下最適合擠在一起取暖,人的體溫恰到好處,不會因為太熱而出汗,也不會因為太冷而發抖。
天上明月載星河,夜晚的哈素海無比沉默。
有暮靄沉沉,有千裏煙波。
余鶴將良辰好景的影子留在心裏,扭頭去看身旁的傅雲崢。
他以為傅雲崢的眼眸中會倒映出另一片繁星。
畢竟這暮野風景如畫,每一幀截下來都能做電腦桌面。
可傅雲崢目光不在星河,也不在煙波。
傅雲崢的眼眸中只有余鶴。
原來他在傅雲崢懷裏看風景的時候,傅雲崢在看他。
余鶴心跳如催,他輕聲問傅雲崢:“你怎麽一直看我。”
傅雲崢卻說:“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我都不好意思了,”余鶴很難得臉皮薄了一次:“你看天上的星星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