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二天一早, 正月十六。

余鶴的二十二歲生日。

傅雲崢腰疼得厲害,平躺也不是,側躺也不是, 生物鐘催使傅雲崢早早醒來,起床又起不來,躺著又難受。

看著枕邊人恬淡美麗的睡顏, 傅雲崢真想一腳把他踹醒。

“我真是太縱著你了,”傅雲崢瞧著余鶴安穩的模樣,低聲說:“我怕你疼,不舍得睡你, 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傅雲崢掀開羽絨被,騎在了余鶴身上。

余鶴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好英俊的傅老板騎在自己身上,當即心神蕩漾。

還有這好事?

難道這是生日福利嗎?

傅雲崢單手撐在余鶴耳邊,細細端看余鶴的模樣。

從十九歲到二十二歲,余鶴容貌一如初見時艷麗逼人, 骨相卻在歲月中暗暗變化。

余鶴從一個少年變成了青年。

他的下頜棱角更為銳利強悍,鼻梁也更加挺拔, 原本精致如同精靈的臉龐悄然間褪去青澀,隱隱彰顯出一種獨屬於成年男子的鋒芒。

余鶴依舊是漂亮的, 只是此時的余鶴即便被按在床上, 也不會有人再覺得他是弱勢方。

倘若余鶴再次掉進錦瑟台, 傅雲崢絕不會像三年前那樣憂心忡忡, 因為此時的余鶴身上氣場足夠強大,時時刻刻都在無意識地宣告:他是不可被征服的存在。

裘洋一事, 雖然引發了余鶴更為嚴重的雙向情感障礙,但不可否認, 男人一定是在挫折中成長起來的。

人生注定是要不如意的。

順風順水的人身上總會帶著種不諳世事的天真,令傅雲崢感到遺憾的是,縱然強大如他,也沒辦法永遠保全余鶴身上這份天真。

人事可定,天命難違,余鶴終究是要長大的。

風雨或許會帶來摧折,但更多時候,挺立過風暴的人,必定會更加強大。

現在想來,在余鶴第一次上大學前,同傅雲崢在觀雲山避世獨居的那年,居然是他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十九歲的他不需要考慮所有和‘成長’有關問題,每天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傍依在傅雲崢羽翼下的余鶴可以不讀書、不進步。

他偏安一隅,是一個快樂的庸才。

無貪無癡,安閑自然。

人在沒有貪念的時候最輕松,當余鶴喜歡上傅雲崢那一刹那,他就注定放棄依附,選擇成長。

剛剛喜歡上傅雲崢時,那種喜歡很淺淡,就像會對所有不約束自己的人產生親昵感一般,余鶴覺得傅雲崢很好相處,在一起很輕松,這種情愫和情欲交織,勾勒出余鶴以為的‘喜歡’。

傅雲崢曾經用‘粗劣’二字評價這種喜歡,余鶴當時很不服氣。

如今回想,傅雲崢對的。

同余鶴此時對傅雲崢的感情相較,那份喜歡輕薄如霧,很容易就會消散在日光下。

但那時的余鶴並不知道。

他以為那就是念念不忘,刻骨銘心,他不知道原來感情會與日俱增,一日深過一日。

深刻到余鶴願意放棄安逸,為了這份感情逆風而行。

他想要成長為一個可以為傅雲崢帶來安全感的男人。

這注定是一段艱難的旅程。

看著自己身上的傅雲崢,余鶴眼中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濃烈欲望。

他要和傅雲崢在一起,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

當然,余鶴的成熟從不針對於傅雲崢。

別說是二十二歲,就是三十二歲、四十二歲,余鶴依舊可以在傅雲崢身邊任性妄為。

余鶴喉結微動,啞聲道:“我早想嘗試這個體位了。”

傅雲崢冷笑一聲:“我也是。”

隨著傅雲崢的動作,余鶴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仰頭思索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你想上我啊?”

傅雲崢垂首凝注余鶴:“你不讓?”

“讓啊。”余鶴眉眼間全是笑意,他攤開手臂:“任君采擷。”

“這麽乖?”傅雲崢笑著摸摸余鶴的臉,俯身和余鶴擁在一起,在余鶴耳邊說:“沒力氣上你,腰疼死了。”

傅雲崢的吐息落在余鶴耳邊,一種奇異的酥麻從余鶴後脊處蔓延而出。

但余鶴克制住了這種異樣的情欲,他已經不是二十一歲的余鶴了。

成熟的男人應當學會疼惜愛人。

尤其是他愛人的腰有舊傷,淩晨時分還遭受了兩個小時劇烈撞擊。

余鶴雙手扶在傅雲崢後腰:“是我不好,你趴過去,我給你揉腰。”

傅雲崢在床上趴好,余鶴起身,撩開傅雲崢的睡衣。

傅雲崢的腰線很好看,充滿著力量感,隨著身體恢復鍛煉,腰腹的肌肉輪廓重新清晰,勾勒出引人遐想的弧度,余鶴滴了按摩油在傅雲崢的腰上,順著脊椎由下往上推拿。

傅雲崢悶哼一聲:“輕點。”

余鶴忍不住笑:“你昨晚要是能這麽快說輕點,今天腰就不會這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