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2頁)

“傅老板好不講道理,你聰明得像條老狐狸,還不許別人聰明。”余鶴眼睛中含著笑意,伸手往傅雲崢腰後摸:“讓我找找你的狐狸尾巴在哪兒?”

傅雲崢推開余鶴的手:“你且聰明吧,聰明人就不暈車了?”

余鶴簡直懷疑傅雲崢給他下了什麽魔咒,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一種奇異的眩暈感盤旋而來,余鶴額角抽痛,側身靠在了傅雲崢身上。

為時已晚。

下車後,余鶴扶著樹吐了。

熟悉的停車位,熟悉的樹,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

余鶴喉嚨時本就有傷,胃酸反流帶來的灼燒感和嘔吐感形成雙向循環。

余鶴幾乎要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漱完口後,余鶴拍著樹勉勵:“加油,樹王。”

傅雲崢輕笑一聲:“余少爺也加油,下次坐車繼續招搖,爭取真把膽汁給吐出來才厲害。”

此時的余鶴非常不肯服輸,他蹲下身,攬住傅雲崢肩膀,食指指尖在傅雲崢手背打圈,在傅雲崢耳邊用氣聲問:“傅老板,躁狂狀態下除了性格張揚,還有一個顯著特征,是什麽來著,你還記得嗎?”

傅雲崢擡手捂住余鶴顧盼生輝的眼睛:“都吐得臉色慘白了,還這麽多話。”

余鶴悠悠道:“孫思邈的《千金要方》記載:年二十盛者......”

傅雲崢另一只手捂住了余鶴的嘴。

余鶴霎時間停在原地。

對於前天險些被扼死的人而言,忽然被捂住嘴太容易引起應激反應了。

余鶴甚至已經做好黑暗和窒息感襲擊他的準備,並且在大腦中不斷重復加深【不可以傷害傅雲崢】這條指令。

然而奇怪的是,即便余鶴眼前一片漆黑,他依舊沒有生出任何的恐慌。

他鼻息間是傅雲崢手上的味道。

有白色洗手液的淡香,還有一點免洗消毒凝膠的酒精味。

這讓他想起了與傅雲崢纏綿的第一夜。

那一夜,傅雲崢身上也是這種味道。

回憶很清晰,所有的細節都重新浮現,分毫不差地在余鶴腦海中閃回播放。

偶爾是第一視角,偶爾是第三視角。

從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而今全部有跡可循,歷歷可考。

他什麽也不會,傅雲崢也什麽都不會,偏偏兩個人還都裝的無比坦然經驗豐富的樣子,完美地騙過了彼此。

他們都以為對方是個老司機。

余鶴還以為傅雲崢對他沒意思,只想走腎不想走心。

這個誤會為他們稱得上一帆風順的感情增添了一段有趣的波折。

現在回想還怪有意思的,可當時余鶴的感覺是天都塌了。

他怒氣沖沖地跑了,等著傅雲崢來找,傅雲崢以為余鶴不願意維持這種關系,就那麽放余鶴走了。

現在想來,他離家出走的那一晚大概也是躁郁發作,放在平時他不該那麽易怒的。

光彩陸離的畫面如幻燈片一樣閃過,余鶴的記憶從沒有這樣清晰過。

那時的他真是什麽也不懂,每一次都那麽用力。

在波光粼粼回憶長河中,被遺忘的場景終於浮出水面。

撿起時光的碎片,余鶴恍然大悟。

傅雲崢早就跟他表明過心意,只是當時自己不僅沒有聽懂,第二天一早還全都忘了。

余鶴喉結微動,把那個時隔兩年的答案說了出來:“是我。”

傅雲崢松開擋在余鶴眼前的手:“什麽是你?”

余鶴緊緊盯著傅雲崢的雙眼:“兩年前,雲蘇花燈節那夜。”

傅雲崢的臉上出現了一點迷茫的神色。

余鶴繼續幫傅雲崢回憶:“那天傅遙帶我出去玩,回來趕上花燈節堵車,我一回家就吐了。”他指了指身後的樹:“就在這棵樹下。”

傅雲崢似乎回憶起來了,他看向余鶴:“然後呢?”

余鶴說:“然後我們就睡了,我問你心裏有沒有我,你不肯說,又在我臨睡著時,說你心裏有一個人,那個人你喜歡卻舍不得睡。”

傅雲崢的長眸中有些許驚訝一閃而過,顯然是沒料到余鶴會把這件舊事回憶起來。

余鶴很是懊惱:“可惜我第二天一早就把這件事忘掉了,今天才能把答案交給你。”

“那個人是我。”余鶴篤定道。

傅雲崢清清嗓,非常生硬地岔開了話題:“先進屋吧,”

余鶴對自己的答案非常自信。

他閑庭信步,跟在傅雲崢身後,怡然自得:“傅老板,您這表白忒含蓄,你們大資本家直接說‘我喜歡你’四個字是不是犯法啊?”

傅雲崢只做聽不到,任由余鶴在身後聒噪。

穿過別墅大門時,傅雲崢停下腳步,目光落在門口的春聯上,吩咐道:“趁你狀態好,先去把春聯貼上。”

余鶴一手背後一手撫胸,低頭朝傅雲崢行了個紳士禮:“遵命,傅老板。”

灑金的春聯貼在門口,又是一年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