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2頁)

張鳴被傅雲崢嗆得頭疼:“裘洋和余鶴誰先動的手還需要調查,不過就算余鶴涉嫌入室搶劫,你也可以先保釋他。現在的問題是余鶴不配合調查,還襲警。”

傅雲崢面不改色:“他襲擊誰了?”

張鳴舉起手,很無奈地說:“您不能因為他打的是我,就抹殺他有攻擊傾向的事實吧。”

傅雲崢呼吸微頓:“我不相信余鶴會無緣無故襲警。”

張鳴說:“他不是無緣無故,他出現了幻覺把我認成了裘洋!傅總,我相信您一定不是第一天知道余鶴患有躁郁症。”

傅雲崢沉下臉:“張警官,請您說話注意一點,在沒有醫師診斷證明的情況下冒然認定一名公民患有精神類疾病,實在有失一名人民警察的職業素養。”

張鳴挑眉:“所以呢?他確確實實出現了幻覺,也確確實實攻擊了我。”

傅雲崢冷聲道:“我們私下的談話到此為止,接下來的一切流程將由我的律師和你方對接。”

張鳴點點頭,了然道:“公事公辦,這樣最好。”

張鳴以為傅雲崢這樣說是想撇清關系。

傅雲崢作為傅氏的總裁,一個社會關注度和影響力都極高的人,身邊出現個沾染刑事案件的情人勢必會產生不利影響。

更何況這位情人還患有躁郁症。

公眾的熱情總是瞬間高漲而後又很快消散,撲風捉影的是他們總是信的很快,就算日後調查清楚證明余鶴才是受害人,也很少有人會看後續的警情通報。

根據張鳴和隊內法醫觀察,他們一致認為余鶴的情緒異常,很可能存在嚴重的雙相情感障礙。

這嚴重關系到傅氏的企業形象。

張鳴一點也不意外傅雲崢會這樣做,反正即便傅雲崢不出面也不影響余鶴的保釋。

張鳴起身打開門,準備送傅雲崢高開,但傅雲崢接下來的話卻推翻了張鳴的全部合理猜想。

傅雲崢微微一頓,繼續說:“張警官,我將以余鶴未婚配偶的身份,要求警方向我完全公開與余鶴相關的案情。”

聞言,張鳴猛關上門:“傅總,你在開什麽玩笑?什麽叫未婚配偶?”

傅雲崢淡然的表情更加襯托出張鳴的驚訝,但傅雲崢完全不以為意:“余鶴的生日在正月十六,現在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但是我與他存在事實婚姻,根據相關法律,可以認定為我是他的配偶。”

張鳴瞠目結舌:“事實婚姻?”

從進門開始傅雲崢第一次露出明顯的神情,他故作驚訝:“張警官作為政法系統幹警,不會不知道什麽叫做事實婚姻吧。”

張鳴咬牙道:“這條規定通常只運用於已經生育子女的異性夫妻之間,同性之間很難適用!”

傅雲崢靠在輪椅靠背上,即便坐著仍不減氣勢。

他好整以暇,從容不迫:“這是您個人的理解,我不這麽認為。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法律條款已經實行多年,但這些年依舊未能消除大眾對於同性戀的偏見,難道你也存在這樣的偏見嗎?”

張鳴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只想立刻給他哥打個電話。

事情發展至此,他是勸不動傅雲崢了。

重新復盤全局,張鳴覺得這件事情原本也不該發展得這麽麻煩,從一開始就不該帶余鶴去做核磁共振,真是百密一疏,誰能知道去趟醫院能趕上機器故障,導致余鶴在黑暗密閉空間情緒惡化,這事細究起來他們不可推卸的疏忽之責。

傅雲崢極具社會影響力,無論什麽事件只要和豪門掛上鉤都能引起熱議,沸沸揚揚。

只要確認余鶴患有躁郁症,余鶴就能百分百獲得保釋治療的機會,警局這邊現在也很想讓傅雲崢趕緊把余鶴帶走,免得越鬧越大才是實在的,否則在整個事件裏,余鶴和裘洋到底誰先打的水就成了最小的事。

公家的活難幹啊,上面的領導天天要求積極維穩,避免擴大輿情,這幾個字落實起來可真難。

張鳴靠在門上:“傅總,余鶴患有躁郁症,提前獲得保釋是正常程序。但這種不安定因素,您真的要留在自己身邊嗎?”

傅雲崢眉目不動:“張鳴,余鶴有沒有躁郁症不是警局說了算。他沒有病史,作為他的配偶,我不認為他患有躁郁症,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情緒穩定、成績優異,即便他現在出現了些許攻擊傾向,我也堅持認為是裘洋造成的,他受傷了,對嗎?”

張鳴啞口無言,不知道傅雲崢是怎麽知道余鶴受傷的,他記得他只提到了裘洋受傷。

不管怎麽說,傅雲崢往裘洋身上找問題,總比從他們警局這邊找疏漏強。

傅雲崢靠坐在輪椅上,盛氣淩人:“走正常的手續,今晚,我一定會帶走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