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頁)

余鶴掰著裘洋的手,艱難地說:“你......一次......那麽......那麽快,三秒......的工夫就夠。”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被接受說‘快’。

裘洋簡直氣笑了,他微微松開手,獰笑著說:“余鶴啊,你真的很欠折磨。”

血液迅速流通,湧入大腦。

余鶴腦袋裏一陣發熱,同時大量的氧氣灌入肺裏帶來刀割般的痛。

余鶴眼眶通紅,不住嗆咳。

然而嗆咳還沒結束,裘洋就又收緊了雙手。

那雙大手緊緊掐在余鶴喉間,不住灌入身體的空氣戛然而止。

胸肺間的疼痛消失了,更大的痛苦卻接踵而來。

缺氧使余鶴眩暈,眼前慢慢變得模糊,直到一片漆黑,就在他以為自己快死了的時候,脖子上的那雙手又松開了,他下意識仰起脖頸,大口大口呼吸。

可裘洋的手卻覆在了余鶴口鼻間,像按住砧板上的魚,冷眼看余鶴在他手下掙紮。

裘洋欣賞著余鶴絕望的表情。

當余鶴的掙動逐漸變緩時,裘洋又松開手——

又掐緊——

松開,掐緊,松開,掐緊。

反復幾次過後,裘洋只要一擡手,余鶴就下意識顫抖。

裘洋很滿意地笑了起來:“人果然都是賤皮子,我對你客客氣氣你不珍惜,現在學乖了?”

余鶴擡眸看向裘洋,他額頭全是汗,發梢粘在額角,眼尾一片嫣紅,臉色卻是慘白,眼眸裏全是生理性的眼淚,脆弱得如同一朵被雨雪摧折、掛著霜痕的花。

“我......”長時間被掐住脖頸,余鶴的聲帶受到了損傷,聲音極啞極輕。

裘洋俯身去聽。

余鶴啞聲說:“我從小就被我爸......按著打,從有記憶開始,到十四歲。”

裘洋皺了皺眉,一時間不明白余鶴為什麽說起這個。

很快,他就明白了。

裘洋瞳孔縮緊,耳側突如其來的風聲在向他示警。

危險!

然而余鶴速度很快,電光火石之間裘洋來不及躲開。

余鶴右手握著台燈,猛地揮向裘洋的腦袋,毫不留情地砸在裘洋太陽穴上。

裘洋臉上的詫異還沒完全展開就化為了震驚,繼而轉化成痛苦。

余鶴擡腿將裘洋從自己身上蹬下去,反身將裘洋壓在身下,甩手抽在裘洋臉上,把裘洋給他那一巴掌還了回去。

裘洋還要掙紮,余鶴拽著他的頭發往地上一磕,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這下力氣很大,裘洋立刻被磕懵了。

余鶴用被子把裘洋蒙起來,舉起台燈就砸,啞聲吼道:“老子挨了十年打都沒有學乖,你他媽這兩下算個屁。”

幾下砸下去,僅存理智告訴余鶴不能再砸了,他不能把裘洋弄死在這兒,廁所裏還有個叫白沐的小孩等著他救。

可現在余鶴完全顧不得那些了。

窒息幾番瀕死,在無限接近於死亡的威脅下,一直壓抑在體內的躁狂完全被激發出來。

他此刻情緒高漲,精力充沛,仿佛注射了強效興奮劑,整個人處於戰力極致的巔峰狀態。

腎上腺激素分泌迅猛。

身體對疼痛的感知能力下降,被打被砸的地方都不再疼痛,長時間窒息造成下降的血氧也飛速補充,因缺氧而無力的四肢霎時間充滿力量。

余鶴從沒有感覺這麽好過,一場未知的進化在他體內完成,強大力量充斥著他神經與肌肉。

他沒有畏懼,他無所不能。

余鶴的大腦飛速運轉,腦海中霎時列舉出十幾種殺死裘洋的方法。

冰冷的視線落在裘洋身上,令裘詳感到膽寒。

這不是看一個人的眼神,是看屍體的眼神。

裘洋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看著漂亮無害的余鶴居然如此強大!

裘洋開始後悔招惹余鶴。

不不不,如果第一眼看到余鶴是這個樣子,他只會躲得遠遠的,瘋子和瘋子之間有著奇怪共鳴,就像余鶴看到裘洋會本能畏懼一樣,裘洋看到現在的余鶴也全身發寒,毛骨悚然。

裘洋後知後覺,終於發現他激怒了一個他惹不起的瘋子,更可怕的是,這個瘋子平時掩藏得太好,幾乎從沒有露出絲毫端倪。

無論是誰提到余鶴,形容詞或者是漂亮、張揚、意氣風發,或者是廢物、懈慢、不上進……然而無論是正面還是負面的評價,從來都和‘瘋’這個字不沾邊。

余鶴實在是太漂亮了,美得引人注目。

人們在看到美麗事物時,總是不自覺忽略他的危險性,常常忘記在自然界中越美麗的東西越致命。

裘洋追悔莫及,他真是愚蠢到家才會去刺激余鶴,把余鶴瘋狂的一面逼了出來。

台燈隔著棉被砸得疼痛雖然令裘洋顫抖,但這些遠遠比不上裘洋內心的恐懼。

裘洋自己就是一個瘋子,所以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狂躁狀態下的人有多麽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