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含加更)(第2/4頁)

他癱瘓了三年的雙腿能活動了,這個場景他在夢裏想象過無數次,可真正發生時也就這樣平平無奇的發生了。

既沒有什麽疼啊癢啊的先兆,也沒有像電視裏演的那樣,因為出現什麽突發情況他一下就從輪椅站了起來。

這是很平凡的一個夜晚,沒有刮風也沒有下雨,沒有電閃也沒有雷鳴,更不是什麽天狗食月、七星連珠、超級月亮、流星璀璨的特殊日子。

一切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明明手術完四個多月都毫無反應,一動不動,偏偏在和他余鶴這半年來唯一一次深入交流時忽然好了。

細說起來甚至有些丟臉,是傅雲崢因為余鶴太溫柔了,用腿摩挲著催促。

催促余鶴快一點、用力一點。

如果有人硬要追問傅雲崢的腿是怎麽好的,還不如編一套‘七星連珠’的說辭更容易啟齒。

畢竟實話實說太過尷尬。

尤其是現在兩人還都光溜溜的。

傅雲崢挪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和余鶴裹起來。

余鶴眼珠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樣,凝望傅雲崢,什麽都沒說,又仿佛說了千言萬語。

傅雲崢都‘聽’懂了。

他也看余鶴,覺得自己應該發表些感言,可又實在不知該說什麽,一張嘴,傻話脫口而出:“還來嗎?”

余鶴笑了起來。

誰能想到,傅雲崢身患殘疾整整三年,雙腿恢復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還來嗎?’

余鶴一直笑,這令傅雲崢有點羞惱。

傅雲崢擡手按在余鶴後頸,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威嚴:“笑什麽?”

余鶴擡起手臂擁住傅雲崢:“傅雲崢,我高興啊,你的腿好了......”說著說著余鶴眼中一熱:“我第一次見你......第一次見你時你意氣風發,站在台上,宛如玉樹臨風,可迷死我了。”

傅雲崢用拇指抹去余鶴眼角的淚:“少胡說,第一次見我,你分明連我長什麽樣都沒記住。說來也是,余少爺驚塵絕艷,我這點微末之姿哪裏入的了您的法眼?”

余鶴眼尾通紅,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確是滿是笑意:“余少爺還醫術高明,這每天揉腿泡腳的,還算這雙腿有些良心,沒有辜負本少爺的一片苦心。”

傅雲崢眼中也盡是歡喜:“是是是,余少爺醫術高明,手術做完四個月也沒見成效,余少爺今晚一出手居然藥到病除。”

余鶴耳廓微熱,別說他只學了一年的醫術,就是學了十年也萬萬算不到傅雲崢的腿會在親熱時突然能動了,簡直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

當時余鶴的動作有些慢,傅雲崢出言催促,雙腿也不自覺輕蹭著反饋主人的意願。

“早知如此,我就不忍這樣久了。”余鶴嫡子傅雲崢的額頭,二人湊在一起說起悄悄話:“這半年我清心寡欲,不敢多動一點念頭,就怕自己把持不住,道德經都抄了三遍了。”

被裏很熱,傅雲崢的臉上也沾了幾分薄紅:“你正是血氣方剛年紀,真是委屈你了。”

余鶴勾起唇,用氣聲說:“還要多謝傅總體恤,沒少幫我紓解。”

傅雲崢耳根發熱,想到和余鶴一起時的放浪形骸,不由掩唇輕咳,道:“你還是不說話更可愛些。”

余鶴緊緊盯著傅雲崢淡薄的唇,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喉間微動,聲音一下子啞了:“再饒你幾天,等你徹底好了,有你還債的時候。”

傅雲崢抿抿唇:“我們可以一起去很多地方。”

余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可以在車裏和泳池裏嗎?”

傅雲崢倏地擡起頭,震驚看向余鶴:“我說我們可以去很多地方旅遊,你想去的那些西南山區、青藏線、緬北、南極之類。什麽叫車裏和泳池裏?”

余鶴摸了摸鼻子:“那就去那些地方也一樣。”

反正那些地方也有車,也能找到遊泳的地方,傅雲崢向來寵著自己,多提上幾回總有一次能成。

成一次是一次。

余鶴的壞主意寫了滿臉,傅雲崢豈會不知。

這半年可真是把這孩子餓著了,成天都在想些什麽啊!

*

這是余鶴有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這話一點水分也沒有。

傅雲崢坦白只有余鶴的那一晚,余鶴滿心歡喜;傅雲崢說很喜歡他,二人互通心意那刻,余鶴意滿志得;過年那天,傅雲崢把餃子隨手扔到托盤上,叫他老公的時候,余鶴快樂幾乎要原地飛升......

和傅雲崢在一起,歡愉喜悅的瞬間太多太多,實難一一列舉,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及傅雲崢雙腿好轉,恢復行動能力。

驚喜若狂。

余鶴終於明白這個‘狂’字背後包含的無盡情緒。

即便傅雲崢再三安慰,把余鶴攬在懷裏哄了半宿,又絮絮私語許久,互述了許多心裏話。

可余鶴還是激動的一晚上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