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余鶴、梁冉、王廣斌三個人坐成一排, 打了一下午遊戲。

更離譜的是,在網遊中馳騁疆場的余鶴最終是被余清硯揪出網吧的。

余清硯簡直要被余鶴氣死了,他接到余鶴又暈針的消息後在學校找了余鶴一下午, 結果余鶴卻在網吧裏上網。

“你怎麽想的啊?”余清硯滿臉不可思議,瞪著眼的樣子很像炸毛的貓:“多大的人了,我急的滿校園找你, 你跑網吧裏上網打遊戲!”

余鶴背著手站在余清硯對面,很不馴服:“要不是暈車懶得往遠走,我們就去海洋遊樂園看虎鯨了,你更找不著。”

余清硯氣得錘了余鶴胳膊一拳:“看虎鯨看虎鯨!我看你像虎鯨!沈涵教授親自講課你不聽, 打完同學就跑,你怎麽想的啊你!”

余鶴後退半步,單手捂著胳膊:“余清硯我警告你,你說歸說,打我幹嗎?再跟我比比劃劃的我可還手了啊。”

見余鶴毫無悔過之心,還梗著脖子和自己犟, 余清硯狠狠推了余鶴一把:“那你打我啊!”

余清硯力氣實在不大,余鶴能感覺到他很努力地推自己, 然而余鶴紋絲不動。

余清硯的個子不高,比余鶴矮了將近半個頭, 也很瘦。

就這樣站在風口裏, 細軟的頭發被風吹亂, 臉色也很差勁, 他看起來真的很生氣,呼吸急促, 嘴唇微微發紫。

余鶴皺起眉,抓過余清硯的胳膊, 中食二指按在手腕上聽脈搏,疑惑道:“你只是貧血嗎?我怎麽摸著你心臟也不太好。”

余鶴學醫時間不長,他們針灸推拿學關於診脈的課程不多,他只能聽出來余清硯脈搏不對勁,像是心臟有問題,但具體在細分種類他卻是診斷不出來了。

余清硯抽回手,側身背對余鶴:“用不著你管。”

余鶴微微斂眉,臉上桀驁的神情為之消散,化為一種很深沉的穩重,好像瞬間從網吧裏的逃課少年變成可靠的醫學優等生:“別鬧,你管我都管成什麽樣了,我也沒跟你說過用不著你管。你平常有什麽症狀嗎?”

余清硯抿著唇:“你氣我的時候我會上不來氣。”

余鶴無語。

拽著余清硯肩頭的衣服,余鶴擡手叫停一輛出租車,反手把余清硯推進車裏,緊跟著坐進去:“師傅,奉城人民醫院。”

出租車裏有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余鶴一坐進去就開始不舒服。

本來是余清硯臉色難看,在車開出去兩條街以後余鶴的臉色更加難看。

余清硯問:“你要難受就靠著我。”

余鶴闔著眼靠在車窗上,義正嚴詞拒絕:“別GAY裏GAY氣的。”

余鶴語氣十分堅決,好像平時和傅雲崢一起坐車,往傅雲崢腿上躺的人不是他一樣。

到了醫院門口,余鶴掃碼付完車費,和余清硯一道下了車,先扶著樹幹嘔了一陣。

余清硯買來水遞給他:“暈車還來。”

余鶴仰頭喝水:“一會兒檢查完,你要是沒事,就陪我走回去,我可不坐車了。”

余清硯說:“三十多公裏呢,要走你自己走,我可以帶你做地鐵,坐地鐵你也暈嗎?”

余鶴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感覺好多了:“什麽地鐵?余少爺沒坐過。”

怎麽會有人沒坐過地鐵!

余清硯也不知余鶴是故意氣他還是真沒坐過。

在余清硯驚異不解的眼神中,余鶴拽著余清硯掛了心內科的號。

坐在候診室的連排座椅上,余鶴想起來上次余清硯連哄帶騙拉著他到醫院看余世泉。

那時候兩個人還水火不容。

當然,他們現在也水火不容,余鶴從沒見過比余清硯更愛管閑事的人。

真的煩。

都說亂世殺聖母,依余鶴看要是真到那一天,就該先殺余清硯。

自己身體都不咋地還想著給余世泉捐腎,瘋了吧。

有那麽深的親情嗎?

看完病,走出醫院大門,余鶴一邊翻看報告單,一邊數落余清硯:“你可長點心吧,我真服了。”

余鶴把診斷證明扔到余清硯懷裏:“二十歲貧血貧到心衰,就這還不吃菠菜呢?還要捐腎,你這肯定不可能符合捐獻條件啊,趕緊把這個找死念頭給我打消了。”

余清硯攥著報告單,賭氣道:“那你就少氣我,我還能多活幾年。”

余鶴低頭看余清硯的心臟彩超:“少往我身上轍,這不可能是氣的。是因為貧血導致血液載氧能力下降,供氧量不足,身體感覺到缺氧,心臟就會使勁兒跳,加大輸出抽血才能把血氧量提上來,多好的心臟也不能這麽使啊?”

心臟就好比是一台機器,正常的機器抽一泵就夠的血氧量,貧血的人得抽兩泵三泵,這會極大加重心臟負荷,導致心力衰竭。

余清硯把余鶴手裏的報告單都拿回來,往袋子裏一塞:“醫生都說了輕微,你不要小題大做,好像我馬上就要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