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2頁)

對一個人上心與否,這些小細節最明顯不過。

余鶴在所學知識體系的範圍內給予最大限度的治療和照顧,他學習知識的針對性太強,很功利地大量吸收和傅雲崢病情有關的知識,因專注一人而對特定病症專業,對症下藥,采取的治療方式就連沈涵也挑不出什麽錯處來。

沈涵有很多弟子,天賦極佳的也有,久病成醫的也有,故而沈涵只聽余鶴對傅雲崢病情的陳述,就知道這孩子有多用心。

年輕、有天賦、足夠聰明,還有學習的外驅動力,真是個好苗子。

怎麽就暈針呢?

沈涵說:“針灸治療對刺激脊髓神經修復的效果很好。”

余鶴抿抿唇:“我不太適合學針灸。”

沈涵點點頭:“要是命中注定,也確實很難勉強,我會在奉城停留一陣子,治療終究是個漫長過程,你多勸勸他吧。”

沈涵是全國針灸學的翹楚,余鶴是正是靠著沈涵的推薦函才進的學校,余鶴很清楚因為這份推薦函已然給沈涵增添許多非議,若他真能在針灸學一道上有什麽突出成就,旁人可能還會贊沈涵慧眼識珠,可偏偏余鶴連看人施針都不敢,更勿論在針灸學上能有什麽建樹了。

沈涵似是知曉余鶴心中所想,寬慰道:“針灸學與推拿學並不分家,只要精準,以指為針按壓穴位也有效果,雖不如銀針深入,但醫理相通,也是同根同源。”

余鶴說:“好的,沈教授,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沈涵眼中含笑:“接下來一個月,你們班的針灸課由我代授,這回不許逃課了,知道嗎?”

余鶴猛然擡頭,滿臉不可思議:“您要給我們上一個月的課?”

沈涵微微頷首,拿出本筆記遞給余鶴:“拿回去看,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問我。”

“謝謝沈教授。”

余鶴雙手接過筆記,沈涵卻沒撒手,余鶴感覺到筆記本上的拉力,疑惑地擡頭看向沈涵。

沈涵說:“明天上課如果看不到你,我就給傅家小子打電話,讓他領著你來上學。”

余鶴:“......”

怎麽上大學還有叫家長的啊!!!

最討厭老師和家長認識了。

哎。

*

“我就說你病了。”

余鶴的‘家長’過分溺愛孩子,聽余鶴回來講沈涵要他去上針灸課的事情後,傅雲崢替余鶴出謀劃策:“不想去就不去,理由多的是。”

余鶴撐著頭靠在餐桌上:“可那是沈涵啊。”

傅雲崢嗯了一聲:“確實,論輩分我得叫他一聲沈爺爺,他知道我從小就不說謊,所以我說你病了,他會信。”

余鶴動搖了一瞬,殘余的理智迫使他發問:“可他是醫生啊,跟醫生撒謊說病了,這專業不正好對口嗎,他萬一要過來看呢?”

傅雲崢招招手,示意余鶴附耳過來。

余鶴把耳朵湊到傅雲崢嘴邊,聽到傅雲崢說:“你可以說腰疼,他就不會多問了。”

余鶴:“???”

余鶴擡起眼,震驚地看著傅雲崢。

傅雲崢怎麽會說出這麽不正經的話???

傅雲崢似笑非笑,抻出張餐巾紙擦掉余鶴嘴角沾的芝麻:“怎麽了?”

余鶴不自覺地舔了下唇邊剛剛被擦過的地方:“說謊不好,我還是去上課吧。”

傅雲崢搖了搖頭,把餐桌上的碗筷撿到廚房裏。

余鶴追在傅雲崢身後:“傅雲崢,今天我和余清硯說起來那個捐腎的事,他說他將來也不會有孩子,所以無所謂......你將來也不會有孩子嗎?”

傅雲崢不知道為何余鶴的思維總能跳躍至此,他側過頭用一種很奇異的眼神看向余鶴:“你會生?”

余鶴很坦誠:“我不會。”

傅雲崢說:“那我的孩子從哪兒來?”

余鶴很糾結地問:“可是你跟我不一樣,你這家大業大的,萬一將來有人逼你結婚生子怎麽辦?”

傅雲崢手下的動作微微一頓,他看向余鶴,很真誠地問:“你最近是看什麽情深緣淺的電視劇了,還是又刷到什麽孽海情天的短視頻了?”

余鶴沒骨頭似的是逮哪趴哪兒,坐在餐桌島台邊,趴在桌面上:“你怎麽就知道不會有一個財大氣粗、身居高位的掌權人忽然出現,扔給我一張支票,讓我拿著錢離開你......”

傅雲崢剛開始還很認真的聽,聽到後面忍不住打斷余鶴:“我很確定不會有這麽一個人出現,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裏。”

余鶴問:“你怎麽就能這麽篤定?”

傅雲崢回答:“因為我就是那個財大氣粗、身居高位的掌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