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4頁)

梁冉又說:“先自己揉梁丘、合谷穴吧,一會兒下課給你接熱水去。 ”

余鶴說:“梁丘穴在腿上,合谷穴在受傷,揉梁丘穴就沒法揉合谷穴了。”

梁冉輕笑一聲:“意思是我給你揉唄,余少爺?”

余鶴趴在桌子上:“我胃疼嘛。”

梁冉無奈,而務實的王廣斌已經在替余鶴揉膝蓋凹窪處的梁丘穴了。

梁冉認命地把手放在余鶴膝蓋上,用力一捏:“你怎麽這麽能撒嬌?”

余鶴慵懶窩在椅子上,語氣也散散慢慢:“誰撒嬌了,我從來不撒嬌。”

在兩位大夫全力救治下,英語課下課前余鶴滿血復活。

第二節 課沈涵沈三針的公開課。

針灸臨床診治常見疾病概論,是理論課不是實踐課,梁冉跟余鶴保證不會出現針。

“至少不會出現實體針,PPT上可能有插圖,但沈老都八十多了,他可能也不會用PPT。”梁冉說:“先聽聽,你推薦函不還是沈老開的嗎?這還逃課是不是有點說過不去。”

余鶴跟著梁冉他們往二樓階梯教室走,下樓時接到余清硯電話。

余清硯也要過來蹭課。

掛斷電話,余鶴跟梁冉說:“幫我占兩個座,我朋友也來聽沈老的課,我下樓接他。”

篤行樓西門,余鶴看到了余清硯。

大一課多,開學後他和余清硯上次見面還是余鶴暈針那回。

余清硯是標準的好學生,八點上課,七點半就到教室那種,和余鶴踩點進教室、下課就從後門蹽的作息完全不重合。

早上,余清硯離開宿舍時,余鶴還沒有醒;

下課,余鶴已經跑到了食堂,余清硯還在慢條斯理地總結筆記。

在大學,上午第二節 課下課的時間都是十一點五十,如果不能做最早吃飯的那批,那食堂的隊就有的排了。

每次下課,余鶴都要拽著梁冉沖刺,爭取做最先沖進教室的那批,王廣斌跑不動,每次慢悠悠走到食堂,余鶴他們已經替他打好飯了。

要是去得晚了,別說打飯窗口得排隊,食堂連空余的餐桌都沒有,所以有的學生會先回宿舍,等人少了再去食堂。

余鶴是最早吃飯那波人,而余清硯偏偏是最晚吃飯的那一波,大概掐著十二點四十左右到食堂,就沒什麽人了。

而十二點四十的時候呢?

余鶴大概率已經騎上摩托回家了。

綜上所述,余鶴和余清硯碰不上面實屬正常。

今天天有些陰,余清硯穿著黑色羊絨大衣,站在風中仰頭看著樹梢。

天空陰郁、老樹枯藤,余清硯臨風樹下,溫柔悵然,好像電視劇裏死了女朋友的偶像劇男主。

“幹嘛呢?”余鶴走進這副色調深沉的畫裏:“樹上有什麽啊,我看你瞅半天了。”

穿著白色短款羽絨服的余鶴過分耀眼,就像一束強光照進余清硯的人生裏。

余清硯側過身朝余鶴笑笑:“脖子有點疼,仰頭抻抻。”

“脖子疼啊。”余鶴捏了捏余清硯後頸:“落枕了還是頸椎疼,一會兒我給你捏捏。”

余鶴手勁兒本來就大,又是用心學的推拿,掐起穴位來又狠又準,余清硯一點準備都沒有,被余鶴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疼。”余清硯吃痛,下意識往後躲,卻跟被捏住後頸的貓沒什麽區別,根本躲不開:“輕點,輕點余鶴,疼啊。”

余鶴松開手:“捏這兒疼就不是落枕,是不是頸椎關節炎啊,低頭時間長了?”

余清硯捂著後頸轉了轉頭:“貼點膏藥就好了,老毛病了。”

余鶴邁上台階,邊走邊說:“人的骨頭就這一套,得省著點用,哪兒才二十就得頸椎病的?你可別不當回事,都不用等你老,三十歲你就知道難受了。”

余清硯彎起眼睛笑了笑,贊揚道:“學沒白上。”

還沒到階梯教室,樓道裏已經有很多人了,醫學院非醫學院的都有,還有很多約不上沈涵看病的人來這碰運氣。

有的人手裏拎著裝CT影像片的袋子,有的人挎著包,包裏裝滿了病例和診斷報告。

學生們見怪不怪,每次沈涵來講公開課都有很多校外人早早來教學樓裏守著,他們也不喧鬧,知道這裏是學校不是看病的地方,也知道沈涵來這兒是為了上課,但他們還是來等著。

哪怕遇見沈涵的機會渺茫,哪怕能得沈涵看病的機會渺茫。

但是......萬一呢?

階梯教室門口,站著好幾個保安,余鶴給他們看了學生證才帶著余清硯走進去。

透過階梯教室側面的內窗能看到樓道。

余鶴望著窗外:“針灸真那麽神嗎,你看樓道裏那些人,好像能請到沈三針看病就能續命一樣,都有些瘋魔了。”

余清硯也望著窗外,面容上有種超乎年齡的悲憫:“沒站在懸崖邊,就不會知道一棵稻草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