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4/4頁)

余鶴打了個哈欠,把卷在被裏的推拿學教材拿了出來:“我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早,就給你按了按腿,結果睡著了。”

傅雲崢把壓皺的教材拿過來,放在腿上用手掌捋平整,隨口問:“在學校都學什麽了,有沒有同學欺負你?”

余鶴盯著傅雲崢手掌下的教材,不知為何就覺得心裏又暖又滿,就像塞了雲朵,是種從沒有過的滿足。

從小到大,好像從沒人問過他在學校過的怎麽樣,有沒有挨過欺負,小學時被高年級攔住搶錢的時候沒有、上初中和同學打架帶著傷回家的時候沒有、上高中……

上高中他因為擅長打架成為校霸,就沒人欺負他了。

現在他都上大學了,作為奉城大學這樣好學校的學渣,對那些從小就好好學習的好學生有著天然克制,只是摔了一下書,就能止住滿堂的議論。

沒人再會欺負他了,他已經長大了,不是那個因為被搶了學費只能砸掉自己存錢罐的余鶴,也不是因為和同學打架被同學家長指著鼻子罵的余鶴。

用很多人的話說,那就是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可這一切的一切,都沒辦法消除傅雲崢對余鶴的擔心,在傅雲崢問出口前,這份憂慮定然已經在傅雲崢心頭婉轉千百次。

於是傅雲崢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清晨,那樣漫不經心,又那樣煞有介事地問余鶴:有人欺負你嗎?

余鶴喉問酸酸漲漲,有千言萬語想對傅雲崢說,但又覺得此時此刻說什麽都沒那麽重要。

他把頭搭在傅雲崢肩頭,笑道:“怎麽會有人欺負我呢?我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傅雲崢就如同世上所有過分偏心的家長一樣,聞盲微微皺眉:“你和我在一起的事情被同學發到了學校論壇,學校裏少不了指指點點,惡語傷人,你又沖動,又和別人打起架來吃虧怎麽辦?”

余鶴很得意似的:“我和人打架還沒吃過虧。”

傅雲崢也只能嘆氣,憂心忡忡,怕余鶴被人指點沖動打架受傷,又怕余鶴被人指點暗自忍耐煩心,面對流言蜚語,回應不回應都是錯,想針對你的人總是能找出千萬種理由來。

不理睬是做賊心虛,回應了是氣急敗壞,余鶴義不是那種站在原地任人罵的性格,這次回學校還不得天天跟人打架。

可傅雲崢能說什麽呢,難道叫余鶴不要打架嗎?

還是那個邏輯,反正怎樣都要受氣,還不如讓余鶴打架把氣出了,最嚴重的後果便是把人打傷,余鶴下手有準,總不至於打得太重,反正只要把錢給足,總能了事。

傅雲崢只說:“就算打贏了,我也只會心疼你身上那份傷,你就當為了我也少受傷,好不好?”

余鶴又在傅雲崢身上蹭了蹭,直硬的發絲蹭在傅雲崢頸側。

余鶴點點頭:“我才不和他們生氣呢,你老公心態可好了。”

傅雲崢單手按住余鶴的頭,他手勁兒很大,按在余鶴後頸余鶴動都沒法動。

余鶴就跟被捉住後頸皮毛的貓,一下子被控制住了。

傅雲崢淡然發問:“誰是老公?”

余鶴不畏強權,堅持道:“我是!”

傅雲崢挑起眉:“膽子大了。”

余鶴哼哼唧唧:“當然,我們校訓是勇毅無畏,敢為人先。”

傅雲崢啞然失笑,他松開按著余鶴的手:“勇毅就用在這兒?你上學就學這個了?”

余鶴直起身,輕推傅雲崢的肩膀示意他躺下:“還學推拿了,你躺好,我給你按腿。”